所以她也小心翼翼珍藏著這份難得的溫情,哪怕他的這份溫情里帶著殘忍。
傅寧洲取下了林可謠手中的掃帚。
時林已經(jīng)哭看向林可謠:“可謠,你老實告訴叔叔,晗晗到底怎么樣了?”
林可謠手指向電視,泣聲對他吼:“你不會看電視嗎?她怎么樣了你看不到嗎?”
時林過來時還抱存一絲希望,希望時憶晗的事只是媒體記者和專家的胡說八道,時憶晗沒有真出事,但現(xiàn)在看到林可謠的反應,他瞬間繃不住,求助看向傅寧洲。
“傅先生。”
對于傅寧洲,他一直謹小慎微地保持著“傅先生”的稱呼,哪怕眼前的他就是自己的女婿。
但時憶晗當初的上嫁和傅武均方麗貞夫婦對他們家的嫌惡讓他擔心自己會讓時憶晗夾在中間為難,因此也一直是謹小慎微地和傅寧洲和傅家保持距離,只是他能約束的也只有自己的行為,約束不了丁秀麗和時林母子。
他很后悔當初的懦弱無能,如果當時把丁秀麗和時林母子約束好了,時憶晗不至于要鬧到離婚的地步,也不至于現(xiàn)在……
但他不知道,他這聲“傅先生”卻像一把尖銳的刀刃,再次在傅寧洲心口上狠狠刺了一記。
以前因為丁秀麗和時林總愛拿一些諸如幫誰安排工作、給誰安排學校、或是給誰聯(lián)系名醫(yī)病床之類瑣碎的事找他,他不堪其擾,就徹底把他們交給了柯俊緯應付,沒再花心思去應付過時憶晗的家人,也不曾陪她回去過她家,和時林更是鮮少接觸,所以對于時林叫他“傅先生”一事她是不太有印象的。
但他那時從沒想過,他忽略她的娘家人,從不陪她回她家,在世俗的眼光里,其實是另一種意義的不被丈夫接納和所愛,又沒有娘家給她撐腰,所以誰都可以踩她一腳。
傅寧洲突然就明白了時憶晗一直以來對于復婚的抗拒。
她的那句“傅寧洲,我們和好吧”是得做多少心理建設,和自己抗爭了多少次菜最終妥協(xié)成這一句認了命的“我們和好吧”?
“傅先生?”
看傅寧洲一直在怔然失神,時林又忐忑叫了他一聲。
傅寧洲看了他一眼,終是啞聲開了口:“新聞都是真的!
他找不到她,翻遍了能翻的地方,他始終找不到她。
找不到人,也找不到尸體。
那么大的懸賞力度卻線索全無,沉尸進了那片人類足跡都難以深及的冰冷海域似乎成了最合理的解釋。
這樣的認知讓他喉嚨的腥甜再次涌起,又被強行壓了下去。
時林身體也重重晃了晃,突然就失聲痛哭了起來。
瞳瞳早已停下了玩積木的手,一直呆呆看著這邊。
許是被時林的痛哭感染,她也紅了眼眶,看著像是想哭出來,又努力忍著。
傅寧洲上前抱住她,輕撫著她的頭,無聲安慰。
林可謠也早已再次崩潰哭了起來。
傅寧洲不想瞳瞳再次被這些情緒影響,抱著她回了房。
瞳瞳沒再問起媽媽的事,就像是忘了般,只是沉默地去取衣服想去洗澡睡覺。
傅寧洲看著這樣的瞳瞳,心里更是難受。
他也沉默地帶瞳瞳洗了澡,又哄她睡了覺,這才起身走向客廳。
客廳的哭聲已經(jīng)停止。
時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離開,林可謠也不見了蹤影。
傅寧洲沒去管他們的去留,只是近乎麻木地彎下身把瞳瞳還沒堆疊好的積木收拾起來,整個人毫無生氣。
柯俊緯一推開門就看到這樣的傅寧洲。
行尸走肉。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詞。
柯俊緯心里難受,但又不得不強壓下這份難受,走向他。
“傅總!
傅寧洲收拾積木的動作一頓,條件反射地回頭看向他:“有消息了?”
柯俊緯微微搖頭,在看到傅寧洲黑眸中的光芒似乎要寂滅下去時,又趕緊把手中的手機朝傅寧洲遞了上來,“救援隊在距離時憶晗墜落地點幾百米外的河域打撈到了這個手機,看著像是時憶晗的!
傅寧洲面色一凜,上前一步,一把拿過他手中的手機。
確實是時憶晗的手機。
“除了這個沒別的發(fā)現(xiàn)了嗎?”傅寧洲急聲問。
柯俊緯搖搖頭:“沒有。手機是被河底水草纏裹住的,警方推斷是是人在墜落時手機就已經(jīng)從口袋掉出,被水流卷了出去,剛好卡在了河底水草嘈雜處!
傅寧洲眼中的身材黯淡了下來。
他沒再說話,試著給手機開了機,手機意外地還能打開。
“手機因為長時間泡水,有點壞死!笨驴【暯忉尩,“我就找人修了下,修好了才送過來的!
“謝謝!
傅寧洲啞聲道謝。
“應該的!笨驴【曒p應,看傅寧洲注意力已經(jīng)全在手機上,便不再打擾,和傅寧洲道了聲別便先走了。
傅寧洲把時憶晗手機開了機。
他沒想到他第一次看她手機竟是這個時候。
盯著這只異常熟悉又陌生的手機看了好一會兒,傅寧洲把手機解了鎖,垂眸看了眼脖子上戴著的吊墜,他拿起,用時憶晗手機掃了下,頁面馬上跳轉(zhuǎn)到那個編輯頁面。
傅寧洲點開了草稿箱,里面有一封很長的信:
傅寧洲,展信佳。
感覺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又好像不知道該和你說什么。
一直以來,我們之間好像很親密,又總像隔著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