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紅色巨獸最近的皓元,清清楚楚地聽到,這龐然大物稱呼眼前的雌性為“阿娘。”
本以為這紅色巨獸是她的獸夫,萬萬沒想到是她的崽子。
那她的獸夫該多厲害?是不是也在附近?
黎蘇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蛟龍頭上的龍角,示意炎寶稍安勿躁。
她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
這些年來,他們結(jié)伴而行,走過了無數(shù)的山川湖泊,見識過諸多稀奇古怪之事。
涉及到雌性的狀況也不少見,說不定是食物中毒?
冥冥之中,她有些奇怪的感覺,好像遲遲尋找不得的東西,已經(jīng)相遇。
“阿娘,是不是沒睡好?要不我們先回去睡覺?”
現(xiàn)在天色還很晚,大雪幾乎已經(jīng)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雪。
暮炎見黎蘇的臉色有異,心里有些擔(dān)心,是不是他剛剛提的要求過分了?
其實這些雌性,只要不是這些獸人們搶來的,那他們也不用再攔著了。
黎蘇意識到了暮炎的擔(dān)心,她安撫似的輕輕拍了拍龍頭,然后一點腳,停止了泥地下陷。
“這地不下陷了,快,快拉我出來!
有獸人發(fā)現(xiàn)身下的泥土,沒有再吞噬他們了,喜不自勝。
呼喊最邊緣的獸人互相拽一把,
皓元因為一直死死盯著眼前的雌性,他的眼皮子一跳,發(fā)現(xiàn)了一個恐怖的事情。
剛剛這個雌性的腳只是輕輕動了動,裹挾著他們的泥巴便不下沉了。
這土是她控制的。
他的心口一熱,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隨即抬頭,神情興奮地看著黎蘇,高大的身軀突然就跪了下來,恭敬地喊道:
“你是王,他說過,萬獸城的王是一個雌性,身邊跟著一條紅色的蛟龍,王長得特別漂亮。所有的泥土都聽他的話,你是黎蘇!”
黎蘇沒想到這個人能直接說出她的名字,那個他是誰?
黎蘇朝皓元靠近一步,半傾斜著身子,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遍。
不認(rèn)識。
“你是從哪里知道萬獸城的王是一個雌性?他又是誰?”
“是一個叫洛森的獸人說得,他在三年前來過我們這里,我們就是為了去找他。
那個時候,他和一隊信天翁在找他們的王。”
皓元說得十分激動,“當(dāng)時他們在我們部落停留了,我們招待了他們,當(dāng)時他留下了黑幣,說是拿這個可以去萬獸城,只要有王的消息,就能得到他的任何幫助!
皓元將雌性的獸皮拉開一些,從里面拿出包裹好的一塊薄獸皮,小心的打開。
露出里面數(shù)十枚黑漆漆的圓幣,那黑幣似乎經(jīng)常被人撫摸,光滑無棱角,
“雖然我沒有找到他的王,但是我想去試試!
皓元說到后面已經(jīng)十分的心虛,“只要能活下去,我愿意做任何的事情。”
“我可以幫你看看!
黎蘇的話剛出口,他心里一喜,眼巴巴地望向黎蘇,眼中滿含期待與急切之色。
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王,當(dāng)真愿意出手相救我的伴侶嗎?”
面對皓元滿懷希冀的目光,黎蘇不禁微微皺起眉頭,“我可以先看一看情況。畢竟我不是祭司,所以你可千萬別抱有太高的期望!
說完這番話,她輕輕地嘆了口氣。
沒想到洛森三年前就來到了這里,還給這些部落留下了她的信息。
五年的時光,足夠他忘記了吧?
黎蘇一抬手,那些還沒有從泥里掙扎出來的獸人,全被地上的泥吐了出來。
不少獸人驚恐的擠在一起,他們真的沒有想到,平時根本毫無殺傷力的泥土,也能如怪獸一般殺人。
黎蘇左右觀察了一番,他們停留的地方還算平穩(wěn)。
素手一抬,潮濕的泥土就地而起,圍成了一間平頂泥屋。
暮炎直接一口低級龍焰吐進去,瞬間烘干了潮濕的泥巴屋。
這么一操作,將這些獸人收拾的服服帖帖,沒有再看這些傻了眼的獸人,黎蘇帶頭走了進去,
暮炎此刻也變化成了人形,跟在后面將黎蘇的長狐裘拿在了手里。
黎蘇穿了件短襖子,順手將頭發(fā)盤了起來,眼前架著一口石鍋,煮著熱水。
見門口的獸人們遲遲不敢進來,黎蘇不耐煩的聲音傳了出來:
“不想給你們的伴侶看了?”
“王,我們想看的。”
皓元一腳踏上泥屋的地,卻發(fā)現(xiàn)干凈的地立刻被泥水弄濕。
一咬牙,忙不迭的脫掉腳上的獸皮靴,抖了抖身上的血漬肉沫,才走進泥屋。
其他獸人依次學(xué)著皓元的動作走進了泥屋。
等獸人們進入了這間泥屋子,看著中間燃燒的大火堆,喜極而泣。
他們多久沒有在這樣干凈又溫暖的地方睡覺了。
“將你的伴侶放在地上,我看看!
“是。”
皓元覺得今天是白牦部落的幸運日,也是他的幸運日。
“叫你的人將灰狼皮剝開,獸皮可穿,獸肉補充體力,我在這里不過停留一日就會往其他地方而去!
“是,聽到?jīng)]有,王的賞賜,還不動起來!
暮炎聽到了阿娘的話,立刻去幫他們搭建火堆,這間泥屋建的很大,容納這一百多人,輕輕松松。
二級泥土的堅硬程度,完全可以抵抗灰狼的偷襲,這些長途跋涉的獸人可以暫時享受一晚上的安寧了。
黎蘇掀開雌性的獸皮,目光落在她的臉上,隨后是脖子上,她眉頭緊皺。
這個雌性被照顧的很好,身上沒有青烏,也沒有屎尿的惡臭,只有一些肉食的腥氣。
輕輕撩起雌性的獸皮,這么一番查看下來,黎蘇的神色更沉重了。
她沒有任何的外傷,這就難了,若是內(nèi)里的傷,那她可沒有辦法。
“你的伴侶昏迷之前,有沒有吃什么食物?這些日子糞便如何?”
“不瞞王說,雌性們是突然昏迷的,部落里二十多個雌性全部瞬間倒地,之前我們同吃同住,并沒有吃什么特別的食物,這半個月她們只喝獸血延續(xù)生命,也沒有糞便!
“這就奇怪了,她們昏迷了怎么喝獸血?”
黎蘇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