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舒展了笑容:“我還以為你巴不得讓我搬走!”
周舒晚在最初的慌亂后,已經(jīng)鎮(zhèn)定下來,輕咳一聲,臉望向窗外:“讓你們搬走又不是我決定的,是這雨決定的。”
齊銘郁嘴角彎了彎。
周舒晚過去一把將齊銘郁手中的畫紙給拽走:“我只是看看搬去哪里合適,如果要搬,我二舅、三姨家肯定要一起搬遷!”
齊銘郁也不惱,只微微抬頭看著她:“那我和奶奶呢?你不管了?”
周舒晚瞪大眼睛:“你們都是成年人,自己有手有腳的,怎么,怎么還需要我……管……”
在對方溫柔帶著笑意的注視中,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
屋里的溫度似乎有些增高,周舒晚只覺得自己臉頰發(fā)熱。
而且,齊銘郁手長腿長,坐在這間臥室中,竟像是將整個空間都給占滿了一樣,讓人覺得臥室又小又悶。
周舒晚只覺滿身不自在,轉(zhuǎn)身去了窗邊,望向窗外。
齊銘郁便笑了笑:“好了,不逗你了!你說說你睡眠是怎么回事?”
周舒晚沒好氣看了他一眼。
“說出來,說不定我有辦法幫你!
齊銘郁說道:“你忘了,我是特種兵出身,需要隨時接受任務(wù),所以如何在最短時間內(nèi)保證充足的睡眠,是我們的必修課!
周舒晚眼睛一亮:“什么辦法?”
齊銘郁垂下眼眸,似乎在沉吟,好半天才抬頭看向周舒晚:“那你得先說一說,你為何睡不著?”
他又來試探了。
但這次周舒晚有了充分的準(zhǔn)備,淡淡開口:“這不是末世了,到處都危機(jī)重重,我爸媽年紀(jì)大了,沐沐又太小,我自覺是家里的頂梁柱,便會整日憂思。而且網(wǎng)上的那個視頻你也看了,除了洪澇、海嘯,還有那么多天災(zāi)……自然會睡不好覺了!”
齊銘郁卻認(rèn)真地看著她:“你做得很好!家里頂梁柱這件事你做得很好!所以,你不需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你有足夠的勇氣和實(shí)力帶著你父母還有沐沐,一起在末世好好生活!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乜滟澦?br>
周舒晚又覺得空氣有些熱了。
“來,躺下!彼钢概赃叺拇。
周舒晚瞪大眼睛。
“你那小腦瓜子里整日在想什么,躺下,我教你快速入睡的方法!
周舒晚輕咳了一聲,脫下拖鞋仰躺在床上。
“把腦海里放空,身體放平直,雙手自然垂在身體兩側(cè),腦子里什么也不想。跟著我這樣做,吸氣,呼氣,再來……”
周舒晚原先躺在床上望著對方,還覺得渾身不自在,但沒想到對方很有當(dāng)老師的潛質(zhì)。
聲音平穩(wěn)溫和,充滿磁性,讓人忍不住就想跟著一起做。
漸漸的,周舒晚覺得眼睛越來越沉,身體越來越輕,慢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耳邊傳來一陣輕輕的叫聲:“晚晚,晚晚?”
周舒晚猛地從睡眠中驚醒,一只手習(xí)慣性地就要去拿枕頭下面的匕首,睜開眼睛警惕、戒備地望著坐在床邊的人。
等看清是齊銘郁時,她微松口氣,左右望望,聲音有些沙。骸笆裁磿r間了?”
“你睡了二十分鐘,覺得怎么樣?”
周舒晚都不用好好感受就覺得自己的狀態(tài)特別好,像是飽睡了一覺似的,沒有噩夢,沒有不安。
她已經(jīng)許久沒有這樣的感受了。
她不由露出一抹輕松的笑容:“雖然只睡了二十分鐘,但像是睡了整整一個下午一樣!
“說明這個方法對你有用!饼R銘郁想了想,說道:“你剛開始可能會不太容易掌握這種方法,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晚上我過來一趟,你跟著我練習(xí),怎么樣?”
大晚上的進(jìn)入一個女孩的臥室,總不是那么方便。
因此,齊銘郁的問話很客氣。
周舒晚之前總是夜半出去尋找物資,等到凌晨四五點(diǎn)回來,已經(jīng)累得不行了,才把自己扔在床上入睡。
但又總是會被噩夢驚醒,睡眠效率很低。
但齊銘郁的這個法子,當(dāng)真有效。
她沉默了一會兒,便干脆點(diǎn)頭:“好,那就麻煩你幾日了!
“自己人,不用客氣!
“對了,你怎么進(jìn)來了?”周舒晚問。
齊銘郁便笑著說:“我說來找你有事,嬸子正在廚房忙活,便讓我自己進(jìn)來找你了。”
周舒晚在心里為不靠譜的老媽翻了個大白眼。
她干巴巴地應(yīng)了一聲:“哦!什么事?”
“沒什么,我來是想告訴你不下雨了,我和奶奶就不搬了!
“嗯,那挺好的!敝苁嫱砗茏⒁庹Z氣,讓自己聽起來不那么過分高興又不失熱情:“以后,還可以兩家一起尋物資!
“嗯!”齊銘郁深深地看著她。
周舒晚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應(yīng),低下頭去。
氣氛有些尷尬。
齊銘郁在心里輕嘆口氣,面上卻含著笑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別畫線路了,咱們都不搬!
“嗯!
齊銘郁站在那里,似乎還有話要說的樣子,但最終只是彬彬有禮地轉(zhuǎn)身出去了。
周舒晚仰躺在床上,望著頭頂?shù)奶旎ò,好半晌才起身出去?br>
鐘緹云剛熱情洋溢地送齊銘郁出去,這會兒看到她出來,就瞪她一眼:“晚晚,你小郁哥去看你,你咋不給送出去,多沒禮貌!”
周舒晚低聲:“你不是送出去了嘛?不用我送!
“怎么不用!你。 辩娋熢七^來,點(diǎn)了下她的額頭,輕嘆:“啥時候才能長大!”
老媽在暗暗撮合她和齊銘郁兩個。
這是周舒晚最近才發(fā)現(xiàn)的事。
她不知道老媽為何會莫名奇妙看上了齊銘郁,但是上輩子她談過戀愛,也那么深地愛過一人,但她卻沒有被厚待,遇到了渣男,并且為此翻了個大跟頭。
一路北行,又見識到了太多的黑暗。
她對男性這種生物雖然不說深惡痛絕,但對大部分人是敬而遠(yuǎn)之的態(tài)度。
這輩子她也早就想好了,以后守著爸媽、沐沐過日子,一輩子不嫁人!
所以,對齊銘郁,她有心動,有欣賞,有敬佩,但她覺得就這樣是似近非近的鄰居關(guān)系就可以了,不需要再進(jìn)一步。
老媽似乎卻不這樣想,一直都熱衷讓他們兩個人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