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人對“秘密”兩個字非常敏感。
當即,他們的臉色便微微變了。
鐘緹云當即氣憤道:“我們能有什么秘密,難道家里還藏著一個大力士,能徒手將那么重的礦石給搬到游輪上?在海底,人穿著潛水服,能起多大作用!”
“就是!有些人還是被母艦保護得太好了,天天無所事事,便想辦法生事……”
周江海也生氣地說道。
陶崢忙安撫:“叔叔,阿姨,你們也別太在意,大部分人也就是隨口說說!
齊銘郁點頭,語氣倒是平靜:“行,我們知道了,陶崢,謝謝你們特意來提醒!
陶崢也是點到為止,擔心周家人如果真被人找麻煩,到時候被打個措手不及。
他見周家人已經(jīng)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便主動岔開了話題。
幾人又接著聊了聊各自這半年的情況。
陶崢說他在母艦上被分配到了機械維修組,每天跟著老技工學(xué)習(xí)修船,手藝倒是精進了不少。
嘉嘉則在醫(yī)療艙幫忙,跟著醫(yī)護人員學(xué)了些基礎(chǔ)的護理知識,偶爾還能幫著給輕傷的士兵換藥。
周舒晚也簡單說了說他們在海上遇到的海嘯和冰棱雨,只是略過了那些與其他船隊沖突的驚險片段,只說“有驚無險”。
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小時,走廊里傳來士兵換崗的腳步聲。
嘉嘉看了眼腕表,起身道:“晚晚,阿姨,叔叔,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你們剛回來也累,早點休息!
陶崢也跟著站起身:“有事隨時找我們,我們離得近,幾分鐘就能到!
鐘緹云忙起身送他們到門口,又塞了一小袋熏魚干給嘉嘉:“拿著,嘉嘉。有空常來啊!
嘉嘉笑著沒有推辭,說了句“謝謝阿姨”,才跟著陶崢轉(zhuǎn)身離開。
房門關(guān)上的瞬間,房間里的輕松氣氛驟然消失。
周家人彼此對視一眼,臉上的笑容都收了起來,神情變得格外鄭重。
鐘緹云眉頭微微皺起:“剛才陶崢說的那些議論,我總有點擔心。要是真有人不相信咱們說的話,追著問到底怎么辦?”
周舒晚拍了拍她的肩膀,表情很篤定:“放心,媽,咱們有合理的解釋。
首先,沒人知道我們具體去了哪片海域,更沒人見過那片海底的情況,我們說用機械搬運,他們沒法驗證;
其次,游輪上的器械、潛水艇的抓手,都有很明顯的受損痕跡,回頭要是有人查,一點破綻也沒有!
游輪上一直放著的潛水艇,是他們自己當初與富豪家要的那艘。
母艦給的那艘受損嚴重,被周舒晚收到空間里了。
他們回來時,在半路上,周舒晚特意放了出來,將自家的收了起來。
那潛水艇受損特別嚴重。
因為他們是實打?qū)嵲诤5自馐芰撕芏嗟奈kU,才終于逃出去的。
就算是母艦上的技術(shù)人員和維修人員去檢查,也查不出什么破綻。
鐘緹云這才算微微放了心。
周江海沉吟道:“晚晚說得對,咱們不用太慌。不過小心點總是好的,往后在母艦上,哪怕是咱們自己人之間,說話也一定要注意!
他經(jīng)歷了太多的風浪,比誰都清楚“懷璧其罪”的道理,空間是他們最大的底牌,絕不能暴露。
齊銘郁則若有所思,沒有吭聲。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起伏的海面上,像是在琢磨著什么。
陳艦長對周家的態(tài)度一直很倚重,這次的議論,或許反倒是個看清他立場的機會。
周家并沒有等多久,下午才在游輪邊傳開的質(zhì)疑聲,晚上就被陳艦長用雷厲風行的手段壓了下去。
消息是巡邏兵在走廊里閑聊時傳開的。
那幾個在背后議論周家“藏秘密”的士兵,直接被帶到了甲板上公開處治,不僅被罰了三個月的物資配給,軍銜還降了二等。
陳艦長站在高處,聲音透過擴音器傳遍全艦:“周家冒著生命危險,從深海帶回建造堡壘的關(guān)鍵物資,是全艦的有功之臣!往后誰再敢散發(fā)不實謠言,詆毀他們,就按擾亂軍心論處!”
這話一出,原本還私下嘀咕的人瞬間噤聲,再也沒人敢拿“二十噸物資”的事做文章。
周家人聽說后,心底的擔憂頓時散了大半。
鐘緹云松了口氣,笑著道:“沒想到陳艦長動作這么快,這下總算不用擔心有人嚼舌根了。”
當晚洗漱過后,周舒晚和齊銘郁難得有片刻獨處的時間。
她靠在艙壁上,悄悄問他:“你是不是早就猜到陳艦長會這么做了?”
齊銘郁正幫她梳著頭發(fā),聞言抬頭笑了笑,語氣溫和卻篤定:“算不上猜,只是陳艦長非?粗啬,就算真有人質(zhì)疑,他大概率也會幫咱們圓過去。畢竟那些礦物質(zhì)還得靠咱們才能找到,他不會讓咱們?yōu)殡y!
周舒晚點點頭,心里徹底放下心來。
次日一大早,周家人就推著小推車出去了,他們要將游輪上自家的物資搬回來。
剛到甲板,就看到志鵬幾個站在不遠處,見他們過來,薛濤還揚手喊了一聲,卻沒上前。
周舒晚明白他們的心思。
物資是末世里最私密的東西,尤其是周家剛從外面回來,他們不想因為“幫忙”而顯得刻意打探,便很自覺地避開了。
周家留在游輪上的物資其實不算很多,大部分珍貴的食材和藥品早就被周舒晚收進了空間。
剩下的多是些耐儲存的熏魚干、土豆、壓縮餅干、魚罐頭,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物資。
這是為了讓日后在母艦上的生活更方便,周舒晚特意多留了些,沒有收到空間里。
果然,有個負責看守游輪的士兵忍不住問了句:“周醫(yī)生,你們這物資看著不少啊,當初出發(fā)時帶了這么多?”
周舒晚一邊往推車上搬箱子,一邊淡淡解釋:“不是,半路遇到一伙自稱‘海上漂泊者’的人,想搶我們的東西,被我們反殺了。這些都是從他們船上搜羅來的,也算沒白受一場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