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晚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她想到的更多,當(dāng)初兩位艦長決定在小島上搭建半空堡壘,是建立在小島能作為目前他們唯一的一塊堅硬的陸地上。
可現(xiàn)在知道海水含鹽量這么高,連堅硬的巨石都扛不住,小島的基石應(yīng)該也不安全。
“那小島……是真的不能用了?”周江海也反應(yīng)過來,語氣里帶著惋惜。
周舒晚輕輕點頭:“不光是不能用,恐怕還不安全。海水含鹽量這么高,誰知道接下來會不會有更極端的變化?說不定用不了多久,連島上的礁石都會被腐蝕得更嚴(yán)重,到時候連登島都危險!
沐沐也跟著補充:“而且高鹽環(huán)境對船只也不好,咱們的船底要是長期泡在這兒,船殼的防銹涂層很快會失效,得盡快離開這片海域,不然到時候船出問題,麻煩就大了。”
齊銘郁看了眼眾人凝重的神色,沉聲道:“既然這樣,就別再考慮留在這兒了。今天抓緊時間檢查船只,把淡水和物資再清點一遍,明天一早就啟程,先離開這片高鹽海域,再慢慢尋找母艦!
“好!”
大家各自行動。
周舒晚站在甲板上,望著面前深藍色的海域。
齊銘郁站在她旁邊,也有些不能理解:“如果陳艦長他們是被迫離開的,但是應(yīng)該也是能擠出來時間給我們留下點線索。怎么會一無所有呢!
周舒晚若有所思:“大概是他們離開得太匆忙了吧?或者是根本也不知道自己要逃到什么地方去!所以,才什么只言片語也沒留下!
在這樣的茫茫大海,如果沒有周舒晚這樣的導(dǎo)航bug在,一旦失聯(lián),大概是極難找到對方的。
而周舒晚目前的空間感知能力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她之前只能靠著模糊的方向感知,才帶著一家人回來了。
現(xiàn)在,要讓她去感知不知道逃到茫茫大海里哪個角落里的母艦,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
齊銘郁拍了拍周舒晚的肩膀:“我們現(xiàn)在別無他法,只能慢慢尋找了!
周舒晚忽然問道:“小郁哥,最近溫度如何?”
齊銘郁一怔,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的確,最近溫度確實在一直升高,雖然上升緩慢,但是還是能明確感覺到體感溫度在變化。
“大概已經(jīng)30攝氏度了!
“也不知道到時候建設(shè)半空堡壘,能不能來得及?”周舒晚神情凝重:“還有讓整個軍艦的人都緊急撤退的,災(zāi)難,到底是什么?”
齊銘郁搖頭:“總歸是和鹽分含量急劇增高有關(guān)!
他們并沒有好奇許久,很快,他們便切身實際地感受到了那災(zāi)難的威力。
在他們駛出小島附近兩天后,這天,齊銘郁和周江海在駕駛游輪。
沐沐在甲板上巡邏。周舒晚和鐘緹云在休息室休息。
他們五人必須輪班休息值守,才能保證整艘游輪的安全。
沐沐突然神情驚恐地跑到駕駛艙:“你們看到?jīng)]有?看前邊!
齊銘郁和周江海已經(jīng)看到了。
只見原本還算清朗的海面之上,不知何時騰起了一層灰蒙蒙的霧靄。
那霧不像尋常海霧那樣泛著水汽的白,反倒帶著種渾濁的淡褐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著游輪蔓延過來。
“怎么回事?”周江海率先起身,快步走到舷窗邊,伸手剛要去推窗戶,就被沐沐猛地拽住手腕。
少年臉色慘白,聲音發(fā)顫:“別開窗!這霧一定有問題!”
他從沒有見過這樣奇怪顏色的霧。
就算是之前那些含有吸血蟲的濃霧,也是白色的。
“沐沐,你去告訴媽和晚晚,讓他們小心。咱們有沒有防毒面具,先拿來我們先戴上!
齊銘郁望著那遠遠飄過來的褐霧,其實心里已經(jīng)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小島附近的海域之所以鹽含量大幅度增高,一定是因為這些奇怪的霧導(dǎo)致的。
所以,可想而知,這霧氣的含鹽量有多高。
沐沐點頭,忙奔著出去了。
他很快便將鐘緹云和周舒晚叫醒,又各給了她們兩個各一個防毒面具。
然后便又自己戴上,去駕駛艙給齊銘郁他們送。
周舒晚和鐘緹云執(zhí)了一個晚上的勤,此時頭昏腦漲,還不甚清楚。
但是,當(dāng)她從窗戶的縫隙處看到外面那濃濃的褐色霧時,立即就完全清醒了過來:“媽,快戴上面罩,外面不對勁!
鐘緹云也睡意朦朧地擠過來看。
這一看,她便睜大了眼睛:“這,這是怎么回事?”
周舒晚搖頭,神情凝重:“這些霧已經(jīng)與海水的含鹽量急速增高有關(guān)系!”
話未說完,她就立即想到了什么,忙道:“媽,我們快點去將所有的窗戶、門都關(guān)嚴(yán)實,免得這霧氣進來!
“可是……”鐘緹云想說大多數(shù)物資都在周舒晚的空間里,但是看到對方望向窗外那特別嚴(yán)肅的神情,最終將話給咽了回去,用力點頭:“好!”
她們兩個迅速去關(guān)游輪上所有沒有封閉嚴(yán)實的窗戶與門。
沐沐已經(jīng)去庫存里拿了塑料布來,大家一起將它們封在窗戶與門框的縫隙中,想要阻擋那些霧氣進入到船上。
齊銘郁他們那邊也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航向,想要避開這股褐色的霧。
但是,等調(diào)轉(zhuǎn)方向后,他們才發(fā)現(xiàn)此時整片海域上,竟然都布滿了這種褐色的霧氣。
他們躲無可躲。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霧氣像是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彌漫過來,將整艘游輪都吞沒。
有什么低微的聲音在艙室外殼砸砸作響,似乎是有什么東西爬上了游輪。
大家聽著那些聲音,一個個心驚膽戰(zhàn)。
此時,周舒晚他們?nèi)齻才封到五樓。
他們彼此望了一眼,神情中都帶著對未知的驚恐。
周舒晚面前的那扇窗,雖然窗戶外面籠罩了一層沸點合金來保護,但還是能清楚看到窗戶外面的場景。
只見透明的玻璃上,很快就彌漫著一些褐色的晶體,密密麻麻將整扇窗戶都幾乎蓋住了。
“這是……”
沐沐驚呼出聲。
鐘緹云已經(jīng)喊道:“看著像是海鹽!是海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