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有人起身去添煤,火光映照著他們疲憊的臉龐。
夜深了,風雪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反而愈演愈烈,屋頂不時傳來令人不安的斷裂聲。
“這…這屋子不會塌吧?”一個年輕女人聲音顫抖著問道。
沒有人回答她,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擔憂。
周舒晚坐在陶崢旁邊,這種情況也根本無法入睡,因此只能靠在墻壁上閉目養(yǎng)神,盡量保存體力。
陶崢的腳踝雖然經(jīng)過處理,但仍然隱隱作痛,他輕輕地活動著腳踝,眉頭緊鎖。
周舒晚注意到他的動作,輕聲問道:“還疼嗎?”
陶崢搖搖頭,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最終只是吐出一個字:“還好!
周舒晚從急救包里拿出一個小藥瓶,倒出兩粒藥片遞給他:“吃了吧,止疼片。”陶崢接過藥片,沒有說話,直接吞了下去。
然后他低聲說:“這里的人都不能信任,我守后半夜,你守前半夜!
這是當軍人的警覺。
周舒晚點點頭。
通常來說,后半夜是更容易犯困、更容易發(fā)生危險的時候,陶崢主動守后半夜,是在照顧她。
一個晚上眾人都沒有休息好。
屋里點燃了兩堆煤,窗戶那里只能透一個小孔,好方便煤氣往外去,不然極寒天氣極容易發(fā)生二氧化碳中毒。
所以,周舒晚靠在墻上,總覺得一旁有股冷風襲來。
一直到凌晨,才瞇了一會兒。
一大早,一點小動靜就把她驚醒了。
她看了看四周,見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起來了,正圍著唯剩下的那扇窗看向外面的動靜。
周舒晚都不用起來,就能聽到外面怒吼的風聲,還有重物悶悶砸向屋頂和墻壁的聲音。
她心里一沉,一旁的陶崢已經(jīng)輕聲說道:“雪沒有停。”
周舒晚看了他一眼,對方眼窩凹陷,眼底淤青,也沒有休息好。
她抿起唇,走到窗邊看了看,果然,風雪的動靜一點也沒有小。能見度連半米也沒有,只能看到窗外面白花花的一片,夾雜著大片的雪花,像是冰雹一樣凌厲砸向地面。
她默不作聲,回去后,就簡單吃了點食物。
因為陶崢在旁邊,她也沒有拿出巧克力、紅糖包子這種容易引人懷疑的高能量食物,還是吃的壓縮餅干。
陶崢見她又從急救箱里拿出一包壓縮餅干,眉毛挑了挑。
對方遞給他一塊。
他其實隨身還攜帶有壓縮餅干,但對方并沒有與他商量的意思,將壓縮餅干遞給他后就默默咀嚼。
然后喝了幾口水,才對他說:“我今天一定要想辦法回去!
陶崢一怔,繼而明白她的意思。
她家里如果只有沐沐和奶奶在家,周家父母的能力不足以在這樣的風雪天氣行動,剩下的也就只有周舒晚和齊銘郁兩個人了。
他眉頭微皺。
昨日他們上房頂鏟雪,難度極大,三個大男人都頂不住風雪的暴擊,其中一個還差點被刮走。
更遑論一個女子了。
沉默片刻,他開口:“如果隊長有余力,我相信他一定會想辦法回去,你可以不必冒險!
周舒晚搖頭:“就算小郁哥回去了,但現(xiàn)在積雪太重,家里的房子一定不堪重負,他一個人也來不及清除所有的積雪。我回去后剛好可以幫他。如果他……那我更應回去了!
她不希望回家后看到的是房屋倒塌的一片狼藉景象。
“那我護送你回去!碧諐樀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