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次去實是辦其他事的,沒想到正好碰到他。他的醫(yī)術我是信得過的,我便想到你一直想找個醫(yī)生學習,便與他提了提,他便同意了!
兩個人在一起后,齊銘郁很少提到他的父母。
周舒晚知道那一定是他心底的創(chuàng)傷,不愿意在人面前多提,所以也很體貼,從沒有問過。
她從小聽到大,齊銘郁英俊的外貌是遺傳了貌美有氣質的媽媽,只是因為夫妻感情不和,他母親早早就拋棄了他又嫁到南方去了,這么多年沒有再回來看過這個兒子一眼!
現(xiàn)在聽到他這么不避諱地提到母親兩個字,她一時有些猶豫自己要不要順著話頭多問幾句。
齊銘郁看出了她的遲疑,便笑道:“怎么了?”
看樣子心情極好的樣子。
周舒晚便不再猶豫,佯裝輕松地問道:“是你母親那邊的親戚啊?那看來會對我們多加照顧了!
齊銘郁點點頭:“嗯,雖然我們多年沒見面,但他也還認得我,一下子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小郁哥!敝苁嫱黹_口,聲音很輕很溫柔:“這么多年你有沒有你媽的消息?”
齊銘郁一怔,快速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你剛才是想問我這個啊?猶猶豫豫的!
他專注地看向前方的道路,淡淡道:“我只知道她又再婚了,還又生了一兒一女,剩下的便不知道了。自從她離開后,我們沒有再聯(lián)系過。這次與這位鄭堂叔見面,他也只說了一句,說我媽后來再嫁的那家似乎在南方做生意,生意鋪的挺大的,她是富家太太,也很享福!”
既然是享福,手里不差錢,那么多聯(lián)系下和前夫生的孩子又怎么了?
難道和前夫老死不相往來,和前夫生的兒子就也要斷絕關系嗎?
周舒晚不能理解。
似乎看出了周舒晚眼睛中隱含的憐惜,齊銘郁只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沒有再說這個話題。
周舒晚卻突然從背包里拿出兩個巧克力,一個給了沐沐,一個就撕開包裝放在他的嘴邊:“吃點甜的!
似乎每次自己心情難過,她總要請自己吃一塊巧克力。
周家叔嬸對孩子是非常疼愛的,難道還會缺她這么一塊糖吃嗎?怎么晚晚就認為巧克力是最美味的食物呢?
他將巧克力吃下去后,便忍不住輕笑:“晚晚,在你心里,天下最美味的食物是不是就是巧克力?”
周舒晚正為自己剝一塊巧克力,聞言隨口答道:“可不是嘛!你不知道前世天天餓肚子,能有一塊巧克力吃就像是上了天堂……”
她的話戛然而止,剝巧克力的動作也突然停止。
齊銘郁的眼睛閃了閃,握著方向盤的雙手上青筋微微凸起,面上卻仍不動聲色地笑:“前室?前室友嗎?她怎么會餓肚子?”
周舒晚這才驀然回過神來,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就是我的前室友趙珊珊啊,她家里窮,是奶奶撿廢品將她養(yǎng)大的……那時候我們關系好,時常聽她說巧克力是天下最美味的食物!”
趙珊珊這個人齊銘郁是知道的。
晚晚以前的大學同學兼同宿舍好友,人品有問題,和晚晚的那個前男友林宥陽搞在了一起。
“巧克力確實是野外生存必備的高熱量食物!在極寒霜雪天氣,一塊巧克力就能救一條命!”他將話題轉移開來。
周舒晚暗暗松口氣,忙跟著說起巧克力的好處來。
沐沐也跟著湊熱鬧,車里的氣氛一下子好了很多。
周舒晚見他倆說的熱鬧,這才悄悄擦去了額角的汗,并在心里再三告誡自己,以后一定要謹記禍從口出,不要再輕易說出前世兩個字!
齊銘郁似是不經(jīng)意往她額角的汗珠瞥了一眼。
醫(yī)院和辦事大廳都在同一條線上,彼此離得并不遠,開車過去大約半個小時就到了,也不算很遠。
從醫(yī)院地下入口進去,也是需要驗明身份,做人身檢查的。
光在外面,就能看到無數(shù)穿空調服的人排了長隊,一點點進去。
周舒晚就猜到醫(yī)院的人很多,等從上面下去,真正到下面的醫(yī)院大廳后,她才看到四周滿當當?shù)亩际侨,有直接躺在地上的病人,有來回拉扯大叫醫(yī)生快來的家屬……有撲在尸袋上嚎啕大哭的,也有抱著生病的孩子苦苦哀求醫(yī)生救命的……
怎一個亂字了得!
沐沐還從未見過這種陣仗,不由往周舒晚旁邊走了兩步。
周舒晚扭頭看他:“害怕了?”
沐沐雖然確實有些害怕,但還是挺起胸膛大聲道:“不害怕!出來的時候爸媽都說了,我是男子漢,我要保護姐姐!”
說著,便勇敢地站在了周舒晚前面,試圖像齊銘郁一樣去遮擋來來往往的人群。
周舒晚見了十分感動。
齊銘郁也夸贊道:“好小子!”
他來過一次,知道近路,指了前面一條人比較少的小路:“從這邊走,能穿過去到后面的家屬院生活區(qū)!闭麄醫(yī)院都是亂糟糟的,嘈雜聲、哭喊聲、慘叫聲,等到了生活區(qū),前面的動靜也并不小。
周舒晚望著面色如常干著自家活計的人們,心想,這大概就是久聞鮑魚不知其臭了吧。
日日處在這樣的環(huán)境,多么敏感多思的人也被鍛煉得神經(jīng)強悍了!
來到鄭大夫家,卻被鄭大夫的兒子告知他爸還沒回來,今天突然送來一批火災受傷的人,人手不夠,他爸就不能歇班,也在那里幫忙,大概得等上一段時間。
既然來了,那自然得耐心等待。
今天他們的任務就是學習。
所以,三個人就安下心來等。
一個多小時后,鄭大夫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來,見到齊銘郁幾個人,便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小郁,今天有急診,讓你們久等了!”
“沒事,堂叔,那邊怎么樣?是哪里又發(fā)生了火災嗎?”齊銘郁問。
“可不是,聽說是有人私下用柴火燜吃食往外賣,因為一直霸占著廚房惹了眾怒,便被限制只能使用一個小時的時間做飯。他便在自家居住的地方,悄悄燜飯,然后,不小心就引發(fā)了火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