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得敬本來滿眼都是對李仁孝身體的關(guān)心。
但是,李仁孝一說他的想法不行,他頓時連李仁孝的身體也顧不上了。
“陛下,臣覺得恰恰相反,臣的想法很行!
李仁孝這會兒本來就虛弱,一聽到任得敬反駁自己,氣的他差點兒又撅過去。
勉強穩(wěn)住心神之后,他才虛弱的說道:
“行什么行?
咱們什么都沒干呢,百姓們就自發(fā)的叛變了。
咱要是主動把郡縣交給他們,那豈不是全成肉包子打狗了?”
“陛下,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更要給他們啊!
“嗯?
你到底什么意思?”
“陛下,你暈倒的這兩天,臣一直在不停的琢磨這個事兒。
臣以為,之所以會發(fā)生這個事兒,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宋國太壞了,他們竟然用泥漿鋪路來勾引咱的百姓。
但他們之所以能夠得逞,其實還有兩個原因。”
“什么原因?”
“第一個原因,當然是因為宋國太富了!
“......”
這話剛一說完,任得敬就發(fā)現(xiàn)自己收到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兒。
于是,他趕緊接著說道:
“呃......這個其實也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咱的邊境跟宋國是挨著的。
處于邊境兩邊的百姓,都是靠種地為生,生活環(huán)境其實很像。
甚至,有些百姓之間,還沾親帶故的。
他們雙方之間很熟悉的情況之下,一旦兩邊的生活條件出現(xiàn)了明顯的差距,出現(xiàn)這種想投奔過去的心態(tài),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再加上宋國從中使壞,所以才出現(xiàn)了這種情況!
“那就加強邊境巡視,阻止這種情況。”
“太難了!
就算我們加強巡視,他們搬不了界碑了,他們的人也可以跑過去啊!
“那咱們就放任不管了嗎?”
“那當然不行!
但是,咱們可以用別的辦法來管!
“什么辦法?”
“把咱們那些遠離宋國邊境的郡縣交給他們啊。
把這些郡縣交給他們,對于他們來說,便是屬于開疆拓土,他們一定會花大量的力氣來治理這些郡縣。
那樣,他們便沒有那么多精力在咱們的邊境搞事。
他們不搞事兒了,百姓偷界碑的事兒,肯定就少了!
“你確定這么做,能牽扯到他們的精力?”
“那肯定的。
陛下您想想就知道了,他們的灰漿可不是什么便宜貨。
臣也去過他們大宋,他們的大部分地方,都沒實現(xiàn)灰漿鋪路。
但是,邊境地區(qū)的村官卻實現(xiàn)了。
這說明什么?”
“說明什么?”
“說明這是他們朝廷有意識的舉動,而且肯定也投入了大量的資金。
等他們把精力放在我們送他們的郡縣之后,他們不就沒那么多錢,用來在咱邊境繼續(xù)搞事了吧?
總不可能,他們的錢就多到花不完吧?”
他這么一說,李仁孝臉上頓時出現(xiàn)了猶豫之色。
“你說的倒也不是毫無道理。
可是.......”
他這邊兒還沒可是完呢,就聽任得敬接著說道:
“而且,他們想治理好咱們送他們的郡縣,可沒那么容易!
“嗯?
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當然!
咱們送他們的郡縣,必須得全是牧區(qū)。
而且,在把這些郡縣送給他們之前,先得把百姓們的期待拉起來。”
“期待拉起來?
啥意思?”
“咱可以告訴百姓們,宋國官員來了之后,會給他們每一家每一戶都蓋新房子。
而且,還會用灰漿把他們所有的路都修好。
更重要的是,咱們得告訴百姓們,宋國也有牧區(qū)。
人家牧區(qū)里的百姓,朝廷會給每家每戶發(fā)牛半。
每戶最少五百頭牛,一千只羊!
聽到任得敬說的數(shù)字,李仁孝直接就被嚇了一跳。
“這么多?
宋國拿的出來嗎?”
“他們拿不出來才好啊。
他們本來就沒什么管理牧區(qū)的經(jīng)驗,咱們再把百姓們的期待給他拉高了。
等宋國官員進駐了之后,百姓們卻發(fā)現(xiàn)他們一樣都做不到。
到那個時候,矛盾不就出來了嗎?
說不定啊,到時候根本不用咱們?nèi)ド匡L點火,以為被騙的百姓,自己就能把他們給趕走。
要是百姓們真把他們趕走了,不僅咱們拖延時間的目的達到了,還會讓百姓們念咱們的好。”
“嗯?
念咱們的好?”
“對呀!
至少,咱們沒騙他們呀!
隨著任得敬越說越多,李仁孝的眼睛也是越來越亮。
“哈哈哈,好像有點兒道理啊!
但這話剛一說完,他臉上又現(xiàn)出了猶豫之色。
“可是,咱們吹的這些牛,宋國要是真做到了,怎么辦?”
“那更好啊!
咱們剛才說的那些東西,如果全都實現(xiàn),至少要幾千萬貫。
宋國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他們要是真在一個郡縣投入這么多錢,那別的地方投入豈不是就要減少?
他們要是因此減少民生的投入,那他們國內(nèi)的百姓豈能愿意?
只要百姓們的不滿被點燃,那不就要內(nèi)亂了?”
“那他們不讓百姓知道不就行了?”
“陛下,紙是包不住火的。
再說了,不還有咱們呢嗎?”
“噫?
也對。
唉?
不對!
那他們要是不從這方面減呢?”
“那他們就只有減軍費了。
可他們要是減了軍費,嘿嘿嘿......”
任得敬這么一笑,李仁孝馬上也跟著嘿嘿嘿笑了起來。
一時間,倆人笑的跟偷到了雞的狐貍似的。
嘿嘿嘿笑了半天之后,李仁孝才止住笑問道:
“那你覺得,咱把哪個郡縣給他們合適?”
“陛下,您覺得白水縣怎么樣?”
“白水縣?”
一邊兒念叨著這個名字,李仁孝一邊兒在腦子里回憶起了白水縣的位置。
越回憶,他的眼睛就越亮。
“哈哈哈,白水縣好啊。
白水縣的西面,是咱們的黑水鎮(zhèn)燕軍司,東面是咱們的黑山城福軍司。
而在距離不遠的南面,是咱們的白馬強鎮(zhèn)軍司。
三面包圍之下,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咱們的監(jiān)視之下。
好,這個地方好!
但這話剛一夸完,他馬上又犯愁了。
“可是,這個地方對于咱們好像太過于有利了。
宋國那邊,不會不敢要吧?”
但李仁孝這個問題問完了之后,任得敬卻是自信的就道:
“陛下放心,他們絕對會要!”
“?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