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又在柚柚的房間里玩游戲了嗎?”
再次聽見這句懵懂的話語,周科與文小小如夢方醒。
“怎么回事........時間倒流?”
周科摸了摸后背,沒有找到半點玻璃碴子割出來的傷痕,更別說纏滿半身的繃帶。
文小小踢踏著腳尖,本應(yīng)留在臥室的拖鞋不知什么時候回到了腳上。
“爸比媽咪?你們怎么都不說話呀?表情好奇怪誒。”柚柚戳著手指,小臉流露出不安。
“沒事的,柚柚,我們只是在想一些瑣事。”為了避免骷髏惡靈現(xiàn)身,文小小趕緊過來安撫。
周科沉吟一聲,問道:“小柚子,我們昨天晚上是吃番茄雞蛋面嗎?”
他問得極好,既不會暴露疑點,又能確認時間以及柚柚的記憶。
“番茄雞蛋面?沒有哦,柚柚好久沒吃過面條了!辫骤謸u了搖小腦袋。
周科聞言與文小小對視一眼,兩人隱晦地交換了一下意見,決定先下樓看看再說。
樓梯不長,他們很快就下到客廳,并且看見了那張完好無損的玻璃茶幾。
周科還謹慎地注意了一下鐘表,時間快要指向下午兩點半。
“真回去了啊........”知曉到時間倒退的事實,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往褲子口袋里掏了掏。
“嘖,門鈴鬼的那張白布道具沒有還給我,吃回扣了是吧?”
心疼是心疼,但他沒有忘記正事,湊到文小小耳旁小聲念道:“卡片跟著回去了,先按原來的方法試試能不能找回來。”
《植物大戰(zhàn)僵尸》的那些玩具卡片是目前為數(shù)不多的線索,絕對不能丟失。
“嗯,我知道了!蔽男⌒↑c頭,然后轉(zhuǎn)身走進廚房。
她的第一張卡片就是來自那里的醫(yī)藥箱。
周科也不含糊,隨便拿幾句小女孩愛聽的甜話把柚柚哄到旁邊玩,隨即去找相框里的卡片。
他遵循第一次的舉動,把書本讀物統(tǒng)統(tǒng)掃倒在地,背后的吊燈亦果不其然地晃出鬼影。
“跟第一次沒有變化........那為什么我們會重新回到這個時間點,是因為發(fā)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嘛?
我記得時間倒流發(fā)生在柚柚尖叫之后,兩者之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他俯身去撿地上的書,準備將之重新擺好的時候,文小小從廚房里出來了。
“等等,發(fā)展和第一次不一樣?”
周科紛擾的思緒與撿書的動作同時頓住,立馬意識到不對勁。
他記得上一次,自己把玻璃垃圾清掃干凈完成,過了許久之后,文小小才出來的。
為什么這次不一樣?
“對了,與第一次不一樣,第一次她要找藥箱的位置,而現(xiàn)在的她早就知道了!
周科在一秒間想通了造成偏差的緣由,嘴里剛想喊出“背過身”、“閉上眼睛”、“趴下”之類的提醒。
咯吱——,令人牙酸的聲音從天花板上冒出。
周科根本來不及提醒,因為廚房正對著客廳,文小小幾乎是出來的瞬間就撞見了懸掛在吊燈上的鬼影。
吐著長舌的森白面龐扯出獰笑,緊接著下一秒,轟鳴巨震,裝飾絢麗的吊燈墜落在地。
玻璃茶幾又一次倒霉的迎來粉碎,各類尖銳的小物件噼里啪啦的跳動著。
可是眼下的兩人全然沒有心思去注意那些細枝末節(jié)——鮮血,滾紅的鮮血,大片大片的鮮血,在地板上不住流淌。
乖巧坐在沙發(fā)上的柚柚被吊燈的玻璃刺穿,血肉模糊;被鐵框壓扁,四肢扭曲。
“........”文小小的眉頭擰緊,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又是在搞什么鬼?”周科亦是面露難色。
觸犯【責任】之后,沒有對他們兩個外來者造成影響,反而殺死了柚柚?
未等作出反應(yīng),他眼前再度蒙蔽出黑暗。
絕非停電熄燈那么簡單,連屋外的白日也被磨滅殆盡,整個世界都是寂靜無聲的。
又是一段似曾相識的停頓,周科的視野恢復(fù)清明,身體卻回到了二樓走廊。
“這是哪位好心人給我存的檔?”
他低聲吐槽著,已是駕輕就熟般對著樓梯口的方向豎起掌心,恰恰在柚柚的小腦袋探出的那一刻,未卜先知地說道:“別問,問就是你爹!
“誒?”柚柚腦門上蹦出好幾個問號,傻傻地呆住一陣后,開心地鼓起小手:“爸比好厲害,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柚柚了!”
文小小倒是較為關(guān)心柚柚的,她貼心地給柚柚做了個全身檢查,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傷口。
仿佛先前見到的那些眼球被扎穿、嘴巴被劃開的凄慘死相不曾存在過。
她深深嘆出一口氣:“莫非柚柚的死是我們時間倒流的原因?最開始那一晚我們聽到的尖叫可能意味著她遇害了。”
“應(yīng)該是這樣沒錯!
周科反應(yīng)平淡,最起碼喪氣的臉上看不出悲喜,“挺好的,比我們的人生強,起碼有試錯重來的機會。”
經(jīng)過兩次時間倒流,他總結(jié)出三點:
一,【責任】不是針對他們的威脅,那些怨靈是沖著柚柚來的。
二,柚柚的每次死亡,都會引起時間的重置。
三,履行家庭的責任,保護柚柚的安全,才能使得時間繼續(xù)流動下去。
“責任,家庭的責任,【保護家人的安全】就是最重要的家庭責任了嗎?”
“可是那張卡片先前我們就已經(jīng)收集過了,是文小小拿到的豌豆射手!
有了這些全新的線索,周科感覺自己距離抓住背后的答案僅差臨門一腳。
時間繼續(xù)流動,周科兩人依舊是按部就班地收集玩具卡片。
只不過這一回他們學(xué)聰明了,在周科發(fā)出信號之前,文小小不會走出廚房。
隨后進行傷口的包扎,又由周科看管住柚柚,文小小獨自上樓解決了主臥室的剝皮怨靈。
再花半個小時憋尿,一次性完成一樓衛(wèi)生間的謎題。
加上共同烹飪晚飯,他們將五張卡片盡數(shù)收回。
“還剩三張........”周科看著擺得滿滿當當?shù)耐婢呖ㄆ,頗有成就感地念道。
“你怎么知道還差三張?”文小小有些好奇。
周科咂舌一聲,擺出一副“跟沒有童心的人聊起來真費勁”的臭臉,解釋道:“《植物大戰(zhàn)僵尸》里,玩家一次性能帶的植物卡片最多就是八張!
“為什么我非得知道一個我從來沒有接觸過的老游戲的玩法?”
文小小是一點兒不肯受氣,指著自己弧線挺拔的胸口,反唇相譏道:“那你說說,各代游戲里的星之卡比總共有多少種形態(tài)?”
“這不一樣........”周科沒玩過《星之卡比》,而且他的注意力全被文小小指到的那個地方吸引住了。
“呵,雙標狗。”文小小鄙夷冷哼。
“嘿嘿嘿,爸比媽咪感情真好!”躺在床上的柚柚忽然傻呵呵地笑了起來。
“哈?”周科當然不會承認這種謬論,“喂,有空帶女兒去醫(yī)院看看眼科!
“好呀,我順便牽你去隔壁的寵物醫(yī)院看看雙標怎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