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怎么回事?兩只哈士奇聯(lián)手拆家啦?”
肩上扛著榴彈發(fā)射器的屠千里從樓梯走下,愕然地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大廳,又看向身上不見半點傷痕的兩人,大眼睛瞪得溜圓。
“我們,沒是。”尼莫見有人插足戰(zhàn)場,知道自己失去了下手的好機會,十分干脆就收回了真理。
他的【第一論點·進化論】雖是持續(xù)作戰(zhàn)型的能力,時間拖得越久,物種進化的次數(shù)越多,就越有可能出現(xiàn)強大的種群。
但是他如今的以太所剩無多,能否殺死哈雷尚且是未知數(shù),更何況還要保留力氣對付屠千里。
“最好是沒事,還有.......”屠千里皺起小眉頭,一邊踮著腳尖從兩人中間飛快跑過,一邊大喊道:“別傻站著了!沒聽見外面有人在求救嗎?”
“求舊?”
尼莫愣了一愣,過分專注于戰(zhàn)斗的他還真沒有注意到其余雜音,藏在兜帽下的耳朵倏地豎起,演變成神似吸血鬼的蝙蝠尖耳。
這一回,他收聽到了被風雪淹沒的人聲:“快來人!我們要撐不住了!”
只聽啪嗒一聲,古堡大門被屠千里大力推開,遠處一個烏鴉大小的影子急速縮近。
那人五步并作一步逃上樓梯,每一處腳印都在雪地留下一個黑紅的小水洼。
見到大門敞開后,人影跑得更加急促,跌跌撞撞地摔進了大廳。
“【醫(yī)生】,你受傷了?是誰干的?”屠千里認出了對方臉上的烏鴉面具,趕忙扶起詢問。
“不是內(nèi)斗,是島上出現(xiàn)了怪物,小爺被偷襲了!避鞑活緞×铱人粤艘幌,皮革材質(zhì)的鳥嘴滲出了淤積的血塊。
說話間,他凝聚出數(shù)枚銀針扎入穴位,暫時止住因大幅度動作而撕裂的出血口。
“其他人還在后面,你們快去幫他們!”
屠千里三人聞言,當即抬頭看向遠方的雪幕,隱約可見好幾個模糊的人影正在往古堡方向奔跑。
而追在他們身后的是.......
“那些是什么東東?雪崩嗎?”
屠千里極目遠眺,看到眾人后方翻滾著一大片望不見盡頭的巨大陰影。
時間倒退回周科與文小小商量著如何迎擊溫迪戈的時候.......
文小小面色冷厲地將觸手收回袖口,而那頭被觸手穿透腦顱的溫迪戈飽受精神污染,宛若是發(fā)瘋了一般,狂吼著沖向最近處的另一頭溫迪戈。
兩頭怪物就此廝殺在一起,撞得碎骨紛飛。
啪——
與此同時,周先生甩了自己一尾巴。
“你堅持得住么?”文小小努力壓抑住真理的副作用。
“沒問題,起碼到目前為止,我還能把涌到嘴邊的情話咽回肚里去喵!
周科嘴上如此說著,心底里則暗戳戳地吐槽一句:“你堅持得住么......怎么聽起來那么怪,明明沒有嘲諷的語氣,卻自帶一種令人不爽的語義啊喵。”
“我使用真理時會盡量注意。”
專心盯著溫迪戈本體的文小小沒有注意到周科的小情緒。
她步履神速,動若脫兔,靴子踩在積雪上即便做不到踏雪無痕,也足以稱得上是燕落無聲,恍惚間已是竄至敵人身前,雙腕觸手齊出!
“在此之前,希望你不要和尾巴打起來!
“說實話,已經(jīng)打起來了喵!敝芸埔蛔ψ硬茸×蓑}動不停的尾巴,以一個盡可能平穩(wěn)的坐姿配合著文小小的進攻。
同時切換著各種語言,跟溫迪戈打起了招呼:“哈嘍?你好?Can you understand human language喵?(你聽得懂人話嗎?)”
起初《圖靈機》反饋的信息是無法與溫迪戈進行交流,但鑒于對方畢竟能口吐人言,周科還是決定試上一試。
就算得不到結果,也能起到分散敵人注意力的作用,主打一個蚊子嗡嗡騷擾。
然而,眼看蠕動的觸手即將穿破溫迪戈的空洞眼眶,后者竟真的說話了——“我許愿——我將如霧凇般不可觸碰。”
“嗯?”周科聽到微弱話音的一瞬,觸手穿過了溫迪戈的身體。
這種“穿透”的質(zhì)感讓他感覺很不妙。
果不其然,觸手鉆入眼眶之后,又從溫迪戈的后腦勺沖出,完全沒有實體的質(zhì)感。
觸手不信邪地來回穿梭了足足兩秒鐘,直到冰晶利爪砸來,文小小不得不抽身后退。
“碰不到實體,周圍的空間被扭曲了!
無計可施的文小小看向周科,她記得靈鑰有著切割空間的特性,就是不知道以后者目前的身體條件,究竟保留多少戰(zhàn)斗力。
周科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卻同樣陷入踟躕。
靈鑰在對付防御性能強悍的敵人有奇效,但唯獨被這種無法刻下印記的類型所克制。
“這鹿角怪之前跟刀疤互毆的時候明明沒有那么多特殊能力啊喵.......”
目光掃動間,他注意到溫迪戈嘴里的女人手臂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彎曲了拇指和食指,僅剩下三根手指僵直豎起,被冰雪凍得透明。
周先生的記憶力和觀察力不用多說,他敢保證這條手臂在初次出現(xiàn)時,五根手指都是豎出來的。
“一次許愿彎曲一根手指,也就是還剩三次許愿機會是嘛喵?”他大膽做出一個假設,心中的危機感愈發(fā)強烈。
“不太妙啊,要是它稍微聰明一些,直接許愿讓我們?nèi)妓缆N翹的話喵.......”
周科剛想到這里,便瞥見女人的中指悄然彎下。
“我許愿——我將如瘟疫般播種死亡!
“喂喂喂,要不要這么靈驗啊,想什么來什么,搞得好像是我許的愿一樣喵!”他聽到了溫迪戈的低語,當即豎起尾巴比出一個欲與天公試比高的中指。
“不對勁!蔽男⌒『鋈徽f道。
“怎么.......喵?”周科沒有把話說完,因為他感覺到劇烈的胸痛,身體非常寒冷,熱量控制不住地飛速流失。
“中毒了喵?”他仰起頭,看到文小小的側臉上多出了一塊既像是紋身,又像是淤青的黑斑正在一點一點地擴大著面積。
“胸痛、寒戰(zhàn)高熱,大面積黑斑.......”他曾經(jīng)在文獻上見過此類癥狀,“是瘟疫,是黑死病啊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