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所言幾乎全中,可謂是句句見血,字字誅心。
朱子恩等人甚至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魔道學院里的人,但是縱使在學院,他們的交際圈也沒有深厚到存在同時認識彼此的人。
詭異的狀況令得他們遍身發(fā)寒,感覺里里外外被看透,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
卻也有不吃這一套,并沒有被唬住的人。
周科略感掃興地把玩著指間的餐刀,語調沒什么變化地說道,“羔羊兄,別視奸我們了,聊聊正事怎么樣?”
“羔羊兄......”陳默的投影疑惑地指向自己,“你是在叫我嗎?我記得我應該已經將姓名告訴過你!
朱子恩亦有些愕然,他以為周科取綽號,頂多會取個“食人魔兄”、“廚師兄”之類的。
果然,神經病人的腦回路不是他所能理解的。
“當然是在叫你啊,這還用得著解釋?”周科一臉理所當然地念道:“你廚藝精湛,喜歡吃人,名字叫做‘沉默’,不就是在向我明示《沉默的羔羊》里的漢尼拔嘛?”
“照這個說法,你的父母還真會取名字,很有先見之明啊。”他此時已經從吧臺走到餐桌旁的餐椅上,高級的用料坐起來就是舒坦透氣。
“你說的不錯,我唯二感激父母的,就是他們賜予了我這個名字......”陳默承認道,“以及他們選擇把我生下來的決定!
周科看到他跟著繞了個彎,走到餐桌的另一邊,特意與自己面對面。
“我很幸運遇到了同好,電影里的漢尼拔·萊克特的的確確是我的偶像之一,我一直在向成為他而努力。
不怕你們說我自作多情,在我第一次觀看那部啟蒙影片的時候,我也在為自己的名字感到震撼,或許就這就是命運使然,我注定要繼承漢尼拔的衣缽,履行【暴食】的神職!”
陳默說得興起,倏地張大雙臂,高高舉起,好似在聆聽上天的圣旨。
周科全程一言不發(fā),用一種“這龍?zhí)讍簟捲趺茨敲炊唷钡难凵褡粗?br>
仿佛是察覺到氣氛的冷漠,陳默的情緒恢復低沉:“好吧,閑聊到此為止。”
他微微躬身,朝向廚房的雜物間攤手,作了一個請的動作。
房間的一面墻壁立即變得透明,暴露出內部的光景。
昏黃的吊燈底下,一個衣衫襤褸的禿頂中年男人被綁在實木椅上,他的四肢和嘴巴都被粗糙的麻繩死死愣住,動彈不了,也張不開嘴。
墻壁透明之后,禿頂男人似乎同樣能看到外面。
“唔唔唔!”他瞪大眼睛,拼命掙扎著搖晃椅子,嘴唇兩邊都被粗繩磨出血泡,看樣子已經被困了許久。
于其他人都被雜物間里的禿頂男人吸引住的時候,周科卻是隱秘地望向那面被唐紅檸破壞的墻壁和碎了一地的液晶電視,“這貨的真理到底是什么能力......”
迄今為止,陳默已經展現出“通過電視信號監(jiān)視監(jiān)聽”、“不借助任何物件遠程投影出虛像”、“令物體變得透明”至少三種能力。
而且這些能力之間完全找不到關聯,每一個都像是獨立存在的。
“我不會騙你們,坐在房間里的人就是你們要找的柯蒂斯博士!标惸f道。
聽到此言,唐紅檸馬上沖向雜物間。
以她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場除了周科之外,恐怕沒有人能攔住。
陳默卻是沒有阻止的意思,他將雙手疊放在身前,冷冷地說道:“活潑好動的女士,行動之前可要好好考慮清楚!
這一句虛無縹緲的威脅,使得唐紅檸的腳步頓停,她遲疑著再度望向透明墻壁,現在才發(fā)現禿頂男人的身上不止有繩子。
手腕、腳腕,還有脖子處,都嵌有一個個類似捕獸夾的圈狀黑鐵鋸齒。
“未經你許可就進去的話,柯蒂斯的腦袋瞬間就會被夾爆是嘛?”周科觀察了一下鐵制機關的構造,說道。
“我猜猜看,你的另一個影片偶像是不是出自《電鋸驚魂》?”
“你真聰明,周先生,說不定我跟你會有非常多共同話題!标惸廊稽c頭,又看向其他人,“如果你們想要柯蒂斯博士......想要活著的柯蒂斯博士,你們就需要跟我玩一場游戲!
“游戲勝利,柯蒂斯博士任你們處置。”
“游戲失敗,你們成為我的.......”他挽起袖子,看了一眼手表,接著說道:“晚餐!
“這不公平!就算游戲失敗,也該是一命換一命,你這是五命換一命!”聽到這不亞于死亡游戲的宣告,朱子恩第一個反對。
“公平?哈哈哈哈哈!”仿佛被逗笑一般,陳默掩著面具彎腰大笑,而后笑聲漸止,低沉的聲音化作幽冥九泉的哭嚎——“談及公平,世界上恐怕沒有比我更公平的人!
以太奔流,焰環(huán)天威咤顯!
惡鬼面具底下傳出陳默的吟唱低語,他的兩手十指交叉內縛,再直立中指。
“這個手勢......”周科迅速在腦海里的素材庫翻找,很快得出了答案:“地藏王菩薩?”
『說地藏菩薩,于娑婆世界,閻浮提中,生死道中,慈哀救拔,度脫一切罪苦眾生方便之事。』
剎那間,地動山搖,光線在急速湮滅,唯獨視覺被遺留了下來。
在無需光線便能視物的黑暗空間里,天宇崩出缺角,一尊蒼老石像轟隆隆從地底黑洞上升。
面是莊嚴肅穆像,頭戴毗盧冠,身披袈裟,背浮黯光圓輪。
雙手交立胸前,豎出中指,與陳默的手印完全一致!
“基本可以確認了,這就是地藏王菩薩!钡靡娛袢驳闹芸扑季w如電,“可是那尊菩薩不是立有‘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誓言嘛?象征的是【智慧】和【慈悲】!
“羔羊兄從哪里偷來的【慈悲】解讀到焰環(huán)等級的?不......我想錯了,解讀神學系真理依靠的是信仰法,可能只需要‘信仰’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