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七十九章 自北而過東北
我心中越發(fā)覺著蘇眉背后很有可能存在著什么高人在給她出謀劃策,不過此時我也沒心思多想,沉吟了片刻,就趕忙招呼胡磊擺下香案。
我走進浴室象征性的沐浴了一番,等我回到客廳,香案上已經掛起了祖師爺的畫像,香爐里裊裊升著幾縷白煙。
我有點兒慌亂,攥著銅錢的手抖的很厲害。
這一來是事關到蔣亮,我心中難免擔憂。
二來呢,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起過卦了,多少有點兒手生。
自從我擁有了更多便捷而厲害的手段之后,就漸漸忽略了卜卦這項基礎功法。
我?guī)缀醵伎煲浟俗约菏乔酁蹩拜浺慌傻牡茏,卜卦正是我的看家絕活兒之一。
屋子里很安靜,胡磊眨巴著小眼睛蹲在一邊緊張的咽著唾沫,老五也歪著頭,饒有興趣的緊盯著我手里的銅錢。
我深吸了一口氣,口中默默的念叨了幾句,撒出了手中的六枚銅錢。
“叮!
六枚銅錢在桌子上翻滾旋轉了一會兒,靜靜的躺在了桌面上。
我趕忙探頭看去,伸手扒拉了一下六枚銅錢,一邊在口中低聲嘟囔,一邊皺緊了眉頭。
“主旺而逢生,則逃無去路;賓旺而體生,則不可追尋。體克用,去而復來;用克體,往而不返;體用比和,即時還轉。日克外,不見;日生外,有人留依,方可尋之;內生外,歸遲;內克外,急尋始見。嗯,得坎而變艮,則自北而過東北,非死則病。震離出外無歸著,衣食奔馳無主人,欲知去時有向背,明知不可尋而尋之……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慌亂的坐回到沙發(fā)里。
這一卦,我相信很多看官都能明白卦辭的意思。
這……
是個兇卦。
我不知道蔣亮現在身在何處,也不知道他到底遭遇到了什么樣的困境。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好。
從“非死則病”這四個字里,就能判斷的出他現在正在遭受危險,而我也只敢往最好的地方去想。
那就是他病了,或者是受了傷。
以蔣亮的拳腳功夫,只要不是遇到會風水術的人,或者是熱武器的攻擊,他輕易是不可能出什么事兒的。
但此刻的卦象上卻明明白白的顯示著他的確是遇到麻煩了,這不禁讓我瞬間就焦躁了起來。
蔣亮到底是怎么了?
他是遇到了仇家暗算,還是成天價勞苦奔波生了病?
他現在在什么地方落腳,目前還安全嗎?
他媳婦兒和孩子有沒有在身邊,或者說,已經落入了仇家的手里,變成了可以隨意拿捏他的棋子?
我的擔心并不是沒有道理,如果僅僅只是胡磊輕描淡寫的轉述,或者我還不至于把事情想的這么復雜。
但這其中還牽扯到了一個……
蘇眉。
以我對蘇眉的了解,這個小姑娘十分邪性。
她年紀不大,道行也說不上有多高深,她在江湖上的名聲響亮,一方面是借助了江南紙扎一派的名頭,另一方面就是因為蘇家人行事詭秘,才讓所有人的心中都忌憚三分。
否則的話,就憑她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說什么也不可能跟中州五魁,關外熊雷,還有湘西鄭玄這種宗師級別的風水高手相提并論。
此刻她竟然找到了胡磊,還給了他一大筆錢作為報酬去尋找蔣亮的下落,我心里非常清楚。
一定是蘇眉得到了什么消息,或者是她和蔣亮之間有什么特殊的心靈感應,讓她感知到了危險的降臨。
畢竟她和蔣亮之間的關系,有那么一丁點兒……
讓人琢磨不透。
可我卜出來的卦象也沒顯示出蔣亮的藏身之處,甚至就連過多的有用信息也沒多少。
我心急火燎的就抓起銅錢想要重新起一卦,胡磊趕忙攔住了我。
“師父,您先別急,聽我說一句。以我們幾個人在中州地界的本事,甭說是找個蔣禿子,就算想要從下水道里掏只耗子,也不算什么難事兒。可您這香也燒了,頭也磕了,卦也卜了,要是還沒有算出蔣禿子的下落,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了!
我混亂的腦子被胡磊這么一提醒,很快就清醒了過來,略一思索,瞳孔狠狠的一縮。
“你的意思是……蔣亮落在了什么風水高手的手中,對方用法術掩蓋住了他的八字命格?!”
“不然呢,還有什么別的解釋?”
胡磊一攤手,繼續(xù)說道。
“蔣禿子的拳腳功夫您也親眼見識過,十個八個壯漢都未必能近的了他的身,就算老婆孩子落在對方手里成了人質,以他在中州城里的勢力,也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眼下這個情況啊,我估摸著十有八 九是有什么風水高手不講武德,對他施法了,所以您才算不到他的具體下落。”
“嗯,有道理。你趕緊幫我琢磨琢磨,蔣亮在中州城有什么仇家是風水行里的嗎?”
“這個……師父,您都算不出來,我哪兒猜的著啊?”
胡磊一臉為難的苦笑搖頭,我嘆了口氣,心想我真是病急亂投醫(yī)了,這種事情竟然去問胡磊。
蔣亮作為博古軒的掌柜,自然是和氣生財,不會輕易去得罪誰。
要說有仇家,也極有可能是我引來的。
更況且對方身負風水道行,如果對蔣亮出手,多少都會遭受天譴報應。
而對方能不計后果逆天而為,必然會有自己的目的。
如果是沖著我來的,那對方早晚都會找上門來,我現在與其這樣沒頭沒腦的瞎猜亂想,還不如提早準備一下,如何去應付對方來的實惠。
冷靜下來之后,我也沒了吃喝的心思,揮揮手就跟胡磊告別,起身準備離開他家。
胡磊也沒挽留我,低頭去收拾桌子上的殘羹冷炙。
我和老五剛走到門口,突然我腦子里閃過了一件事兒,驟然停下了腳步,老五差點兒一頭撞在我后腦勺上。
“有病啊!”
老五惡狠狠的罵了我一句,我也沒回嘴,呆呆的愣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
“得坎而變艮,則自北而過東北……那誰,胡大頭,我問你個事兒!”
“啊?師父,您說!
胡磊抬起頭眨巴著小眼睛看著我,我定定的盯著他的臉。
“沒事兒了!
“……您逗著我玩兒哪?”
我推開門就走出了胡磊家,一路上腳步很快。
老五一言不發(fā)的跟在我身后,直到我打了輛車,回到了酒店撕下面具呆坐了片刻,抓起手機就撥通了關羽娣的電話。
此刻已經是下半夜了,雖然關羽娣接電話的速度不慢,但也明顯能聽的出語氣里的疲憊和不滿。
“什么事兒啊,這么晚打電話來,又抽什么風?”
“關師姐,我想好了,明天就去大漠。”
“……?”
“先去大漠,激活巫神之眼之后馬上飛關外。這次不開車了,麻煩你幫我訂幾張機票。還有,在去大漠之前,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兒要辦!
“什么事兒。俊
“提審曼蘇爾,對,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