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 偏離了我的預(yù)想
這個計劃對其他人的安全都做到了最大限度的保障,但只有……
蘇晨,連想都不用想,只要張子墨得知安好還活著的消息,就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的殺掉蘇晨,作為她背叛的懲戒。
或許大家都忘記了一件事兒,但我卻記得清清楚楚。
幾個月之前,我曾經(jīng)試探過張子墨一次,說有一個女人的聲音自動出現(xiàn)在了我的手機(jī)里,告訴了我一個秘密。
任詩雨,夏天和蘇眉都躲在了我家。
張子墨一聽見這句話,眼睛里立馬就迸射出了漫天的殺意。
可當(dāng)時我卻只遺憾于張子墨沒有在情急之下說禿嚕嘴,讓我失去了第一時間確定蘇晨身份的機(jī)會。
但現(xiàn)在回想起來……
親手把蘇晨置于危險境地的人,竟然是我!
我突然明白了,這一次張子墨逼迫她親手殺掉安好,就是對她的一次考驗。
如果蘇晨對她陽奉陰違,那張子墨一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叛徒。
更有甚至,張子墨還會毀掉捏在手中的蘇笠的魂魄,讓蘇晨親眼看著父親消散于眼前,殺人誅心。
蘇晨之前的所作所為,全都是出自于張子墨的要挾。
眼下我必須要確保她的絕對安全,要是她因為我的自作聰明而出了什么意外,我不光是對不起蔣亮,還有……
我的另一個師門,江南紙扎一派。
我緊張的低著頭悶聲不語,思來想去,覺著只有讓蘇晨藏到那若蘭家里才比較穩(wěn)妥,但她淡淡的笑著搖頭。
“你和那爺是師兄弟,要是我躲到他家里,令堂……張子墨肯定會疑心到這是你的安排。滇南我們也不能去,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我們倆表現(xiàn)的越像是喪家之犬,張子墨就會越信任你。多余,你不用擔(dān)心我,有亮子在就足夠了,你把張子墨拖在中州越久,我們倆就會越安全。”
“理兒是這么個理兒,可嫂子……你跟亮哥打算去哪里避風(fēng)頭?回江南老家嗎?”
“亮子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蘇晨回頭看著蔣亮,露出了一臉溫柔的笑意。
蔣亮咧著嘴點(diǎn)了點(diǎn)頭,余光在我的臉上掃了好幾轉(zhuǎn),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我很清楚他想說什么,沒等他開口,就臉色一肅。
“亮哥,嫂子,我……雖然不敢保證能把蘇前輩的魂魄從張子墨手中奪回來,但一定會盡力。要是張子墨已經(jīng)把蘇前輩的魂魄給……嗯,那我就……”
“哎陶爺,甭說了,什么都甭說。”
蔣亮趕緊搶先堵住了我的話頭,故作輕松的挑了挑眉毛。
“既然阿晨都已經(jīng)下了決心不再糾結(jié)那些個過去的牽絆,那我這個當(dāng)女婿的還不趕緊的做個順?biāo)饲椋纱嗑痛蟠蠓椒桨盐依险扇私o豁出去了。反正他老人家已經(jīng)去了那么多年,連個魂兒都沒剩下,估摸著他也沒法來找我這個不孝女婿的麻煩了。哈哈,哈哈哈……”
蔣亮一邊摸著他的大光頭傻笑,一邊卻偷偷的看著蘇晨,眼睛里滿是愧疚的神情。
蘇晨勉強(qiáng)擠出了一絲笑意,隨著蔣亮的話頭安慰了我?guī)拙洹?br>
但我卻沒法無視她眼睛里閃爍的淚花,低頭沉默了半晌,只說出了兩個字。
“保重!
蔣亮和蘇晨走了,沒開車。
一個矮胖一個高挑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我的視線當(dāng)中,我也沒開口問他們要去什么地方。
或許我知道的越少,就對他倆的安全越有利。
除此之外,我也沒堅持要去保護(hù)他們的兒子。
我相信,以蔣亮縝密的心思,他一定早就想到了這個重要的問題,也做了妥善的安排。
如果我畫蛇添足的非要去增加張子墨的疑心,反而會辜負(fù)他們兩口子如此巨大的付出和犧牲。
不,加上蘇笠和他們的兒子,是一家四口。
潘浩的車已經(jīng)不安全了,回到酒店之后,我們換了梁多多的車連夜趕往中州。
一路上,我的心情都很沉重。
在老J的命令之外,我又給自己加了一條非完成不可的任務(wù)。
無論如何,我也要從張子墨的手中……
奪回蘇笠的魂魄,不計任何代價。
我坐在副駕駛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車窗外迅速倒退著的一團(tuán)團(tuán)黑影。
安好坐在第二排抱著曼巴打盹兒,潘浩一個人四仰八叉的躺在最后一排放倒的座椅上鼾聲如雷。
“嘿,這家伙,心真夠大的!
梁多多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朝后座的方向歪了歪嘴。
“就憑他這泰山崩于前還能這么沒心沒肺的性子,保不齊……還真是個能成大事兒的主。”
我轉(zhuǎn)身往后看了一眼,也笑了起來。
“嗯,還別說,傻人有傻福,最起碼他沒虧待自己。唉,回頭想想吧,自打我來了中州這兩年多,就沒睡過幾個囫圇覺,再照這樣熬下去,你干脆讓老J給我提前申請個烈士名額備著吧!
“你呀,這就是典型的憂思過慮,氣結(jié)傷肝。虧你還得了嶗山鬼醫(yī)的親傳,這么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
“懂……是肯定懂,可就是做不到!
我長嘆了一口氣,無力的癱倒在座椅上,梁多多歪著頭瞟了我一眼。
“哎雄主,我發(fā)現(xiàn)個不太對勁的事兒。你這都得有……嗯,自打從困鹿山上下來,你就再也沒抽過煙了。這么自覺的事兒,可真不太像是你干的啊!
“哦……啊!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那一年時間的幻境生活,只能苦笑著支吾了一聲。
“這不在醫(yī)院養(yǎng)傷的時候不能抽煙,就順手戒了。怎么,這么有益身心健康的好事兒,你不該夸我兩句?”
梁多多沒說話,笑著把視線收了回去,繼續(xù)注視著路面。
但她的臉上一直都掛著一絲意味不明的怪異神色,我困的眼皮兒都粘在一起了,也沒去多問,靠在座椅上閉目養(yǎng)神。
我有個很不好的習(xí)慣,別管是多困,但只要還有一丁點(diǎn)兒沒落停的心事兒,就總是睡不踏實。
曼巴……
是天邪冥王的坐騎,名字很霸氣,叫黑靈尊。
灰四爺對我說出的這句話,始終都縈繞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萬萬沒想到,這輩子最怕貓的我,竟然選了一只毛色純黑的阿喵作為戰(zhàn)斗伙伴。
此時曼巴正蜷縮在安好懷里呼呼大睡,“呼嚕呼!钡膼烅懸恢倍紱]停下過,連車子的引擎聲和潘浩的鼾聲都沒吵醒它。
我暗暗的嘗試著跟它的思想溝通,但它那圓滾滾的大腦袋里依然是一片空白,就像是一塊剛被格式化了的硬盤似的。
我禁不住暗暗擔(dān)憂了起來,從目前事態(tài)的發(fā)展上來看,似乎是有點(diǎn)兒偏離了我的預(yù)想了。
迷迷糊糊之中,車子慢慢的減緩了速度。
我睜開眼睛,前方不遠(yuǎn)處出現(xiàn)了七個明晃晃的鮮紅大字。
中州東路收費(fèi)站。
車道驟然寬闊了起來,頭頂?shù)奶炜找餐赋隽艘荒辽?br>
“到家了!”
我伸了個懶腰坐直身子,晃了晃酸疼的頸椎,一邊緊盯著漸漸靠近的ETC車道指示牌,一邊忍不住心跳……
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