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星夜兼程
梅玫帶著我去了她的宿舍。
梅玫是這里最年輕的領(lǐng)導(dǎo)干部,也是這里最有權(quán)力的人之一,但是她住的宿舍卻普普通通。
進去之后看到的是兩個房間,一間客廳,一間臥室。
客廳里有沙發(fā)有茶幾,還有一個很大的書柜。由于空間有限,就沒有書桌了。
屋子里有一張床,一個寫字臺。寫字臺就對著窗戶,梅玫告訴我說,每天她都會在這里寫材料,看書都是躺在床上看的。
她說:“陳原,你喜歡看書嗎?”
我說:“我喜歡看書,我和虎子還合伙開了一個書店呢,就在潘家園兒附近,叫龍虎書店!
“是嗎?那你都喜歡看什么書呢?”
我說:“武俠小說是我和虎子最喜歡的,比如《鹿鼎記》,《射雕英雄傳》。”
“盡是這些書呀,你喜歡看外國的名著嗎?”
我實話實說:“那我不喜歡,一點也看不下去。別說是外國的,中國的名著我都不怎么喜歡看!
“四大名著都沒看過嗎?一本也沒看過嗎?”
我說:“都看了個開頭,之后就不看了。不過書店里四大名著賣得都不錯,不管是精裝的還是簡裝的。我也看了一些,我覺得敘事方式很不適合現(xiàn)在人的思維!
“《紅樓》也沒看過嗎?”
我笑著說:“看了個開頭幾章就棄書了,一點看下去的欲望都沒有。也許是我太不入流了看不透內(nèi)中玄機吧!
“很多人在研究《紅樓》,都成立學派了呢。”
我笑了,說:“研究大少爺為什么生出來嘴里就含著一塊玉石嗎?”
梅玫呵呵笑了,說:“很多人都覺得那是一本無法超越的奇書!
我說:“他們喜歡就好!
梅玫讓我在這里等她一下,她去打飯。還說書柜上的書隨便看。
她去打飯了,我也沒動她的書,我一個開書店的什么書都有,沒有必要在別人的書柜里翻書看。另外我知道自己是來做什么的,說白了,我是來應(yīng)付差事的,不要節(jié)外生枝做多余的動作。
梅玫回來的時候拿著兩個飯盒,飯盒里三分之二是飯,三分之一是菜,都打得滿滿的。我坐在沙發(fā)上,梅玫坐在馬扎子上,和我對坐著吃。
怕我不夠吃,她把飯分給我很多。實際上我是真的不夠吃,這幾天干活吃得多,把胃都撐大了。梅玫說:“多吃點,晚上還要趕回去。”
我說:“北京的專家什么時候到?”
梅玫看看墻上掛著的石英鐘說:“據(jù)說是十點半到咸陽機場,院長已經(jīng)帶人去迎接了。到這里要十二點了吧。到了之后稍作休整,我們就要出發(fā)去白鹿原。這么看的話,天亮就能到發(fā)掘現(xiàn)場了!
我這時候點點頭,心里突然冒出一個閃念,手里的筷子也就停下了。
“你想什么呢?”她問我。
我說:“你說這田姒不會逃跑吧。”
梅玫說:“那么多人看著她,她能跑哪里去?再說了,過了兩千年了,她難道還能跑去找第五家族嗎?這個家族在不在都不一定了。”
我搖著頭說:“還在,就在咸陽洛村了。你知道和我們一起的那個牧羊女吧,她就是洛村的,她叫第五琴。這個田姒,是她家姑奶奶。”
梅玫這時候愣了下,說:“是嗎?我還真的不知道那姑娘姓第五,按理說她應(yīng)該姓田才對啊,他們都是齊國田氏的后裔!
我擺著手說:“那時候的姓亂改,都改成姓第五了!
梅玫突然說了句:“不好,你說這個牧羊女該不會有什么陰謀吧,怎么會這么巧呢?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我說:“我們管她爸叫七叔,我們合伙販羊。我們收了羊要找個牧羊的場地,田二哥幫我們找到這里了。第五琴就跟過來負責放羊,就是這么簡單!
梅玫說:“就是這么巧,這咸陽原的第五家的人跑來白鹿原放羊,偏偏就遇上了考古隊。偏偏挖出來的是這第五家的姑奶奶,你說這是不是很巧。不行,這件事我必須調(diào)查清楚才行。”
我嗯了一聲說:“是啊,是要好好調(diào)查一下才行!
吃完飯之后,梅玫去屋子里做工作筆記,我在外面看電視?粗粗陀X得困了,倒在沙發(fā)上就睡著了。
我睡得很死,是被梅玫叫醒的。他說專家組已經(jīng)到了,我們這就坐車出發(fā)。
我起來跟著梅玫出去,大家已經(jīng)開始在上車了。梅玫帶著我邊走邊說:“陳原我?guī)阏J識一下你們北京的領(lǐng)導(dǎo)和學者們,對你以后的發(fā)展有好處。跟我來,我紹下你們北京來的專家組的組長,王教授。這可是個德高望重的學者,別搞砸了。”
王教授本來背對著我的,但是當他轉(zhuǎn)過身之后,我樂了。這王教授不是別人啊,正是那王弗的父親王教授。
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
王教授看著我大聲說:“陳原,你在這里做什么呢?”
我說:“最近想做點買賣,這不是改革開放了么,我尋思著到這邊買點羊,販到北京賣掉。有錢人多了,都吃得起涮羊肉了,想掙點錢!”
梅玫說:“你們認識呀!”
王教授笑著說:“我們何止是認識啊,我們可是老朋友,老伙計了!”
這話一出,頓時梅玫就懵了,她估計在想,這么一個德高望重的學者怎么會和一個羊販子稱呼老朋友,老伙計呢?梅玫說:“你們是街坊!”
王教授笑著說:“我們可不是什么街坊!
北京來的人里不僅王教授和我認識,基本都認識我。里面竟然還有我們文物學會的人,一個四十多的大哥,穿著一身筆挺的中山裝過來了,拱手說:“陳爺,沒想到在這里見到您了,幸會!我這里給你作一個!”
說著就開始拱手作揖。
我笑笑說:“巧了巧了!”
接著,一個個過來了,大多數(shù)都是拱手喊我陳爺,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有的歲數(shù)小的不會拱手,和我握手,彎著腰說:“陳爺,沒想到在這里看到您了!
這里面還有中央考古研究院的副院長,我恍惚覺得認識他,應(yīng)該是那次文物鑒定時候接觸過。
他笑著過來伸出手說:“陳爺啊,早就聽說您的大名了,尤其是您捐給我們的那批文物,價值連城啊!我代表組織感謝您!”
我一下就想起來梁麻子了,恨得牙根兒直癢癢。心里在滴血,臉上陪著笑,我說:“那都是應(yīng)該的,那些東西只有在國家的手里才能體現(xiàn)最大的價值。”
王教授說:“陳原,上車吧,我們車上聊!
這一下,倒是把梅玫給晾起來了。我和王教授等人也算是遇到老鄉(xiāng)了,在車上聊得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