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沐猴而冠
第二天我去看武老師的時候,竟然發(fā)現(xiàn)武老師不在了。
武老師的屋子里什么都沒有動,但是很明顯,這屋子里已經(jīng)有段時間沒住人了。
不僅我在找武老師,我們出來的時候,埋伏在鄰居家里的公/安見到我們出來,當(dāng)時就把我和虎子給抓了起來。
我們沒有被帶回派出所,而是直接去了公/安局的政/治處,進(jìn)去之后問我是怎么認(rèn)識武定國的。
我坐在小板凳上,面對眼前的三個公/安實話實說:“公/安同志,我確實認(rèn)識武定國,因為他是我老師。”“他是你老師?干什么的老師?”
我說:“我和他學(xué)了一陣子武術(shù),說白了,被他拿著棍子打了有一年多。這一年多,我可是被打慘了。學(xué)費還不低,一個月就要一千二。我也是剛回過味兒來,這不是嘛,找他算賬來了。公/安同志,你說我這學(xué)費交得冤不冤?怎么挨打還要給人送錢啊!你們要是找到他一定告訴我一聲,我起碼得把學(xué)費要回一半來!
旁邊年輕的公/安一拍桌子說:“你這是為他提供了出逃資金,你知道這是什么性質(zhì)嗎?”
我頓時舉高雙手說:“天地良心,我沒有!”
一個老公/安聲音有些沙啞,他說:“他就沒教你點別的?”
我說:“還能教我啥?據(jù)說先前幾個都被打跑了,就我傻,挨打還花了這么多錢。我開書店賺的錢都搭他身上的!薄澳銥槭裁匆獙W(xué)武術(shù)?”那小年輕的問。
我這時候樂了,說:“男人有不想會武術(shù)的嗎?這不是廢話么!”
小年輕頓時一拍桌子喊道:“你態(tài)度給我端正一點。”
我說:“你沖我喊有用嗎?你要是有本事,去把武定國抓回來啊,到時候我給你送錦旗!”
公/安問了我半天,也沒問出什么來。不過我倒是聽出點什么了,武定國跑了。
他雖然出獄了,但是政府有規(guī)定,不許他離開北/京,要走的話提前打報告,需要組織審批才行。
武定國本來每周一要去派出所報道一下的,就算在山里的時候,每周一他都要回市里一趟,報道之后立馬回去。
結(jié)果這個周一他沒去,派出所周一晚上來家里的時候,人就不在了。其實我知道武定國跑哪里去了,他現(xiàn)在一定在山里的羊倌兒大叔那里。
這時候,公/安一定會封/鎖火車站和汽車站,滿世界的找武定國。尤其是去海峽對面的路,都會被堵的死死的。
武定國會在山里羊倌兒大叔的幫助下躲上個一年半載,甚至是三年五載的。等風(fēng)聲過了,想辦法渡過海峽,去找他的組織去了。
但是我能說么?
我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我即便是明明知道這么是包庇罪,但我要是把武定國出賣了,我還算個人嗎?
虎子根本就不知道武定國的事情,他連見都沒見過。估計審問虎子的人會很無聊吧;⒆訜o非就是說,第一次來,是跟我來找武定國的。
到了下午四點半的時候,我被放了出來,不過不讓我離開北/京,留下了我的住址。我告訴公/安,明天我要去楊柳青參加一個學(xué)術(shù)會議。我拿出來了我的中文會的會員證,雖然這東西不是官方的,但也是注冊了的機構(gòu),政府還是認(rèn)可的。
他們只是問了下什么時候回來,我說大概要三天時間。他們做了個登記,就把我給放了。
我出來的時候虎子坐在挎子上在等我,他早就被放出來了,這一天一直就在這里等我,午飯都沒吃。
我倆回到家之后,狼吞虎咽吃了晚飯。吃完了之后,虎子一抹嘴說:“老陳,武定國是不是……”
我打斷道:“不要談這些事,這不是我們該參與的事情!
虎子點點頭說:“對,不僅不要談,想都不要想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其實我明白武定國為什么要逃跑,他倒不是想去那邊享福,他只是需要歸屬感。
次日一早,隔壁家養(yǎng)的雞叫了一遍又一遍,叫到三遍的時候,我和虎子都起來洗漱。
洗漱完畢,吃了三姨奶買回來的早餐之后,我們開始換衣服。
虎子從潘家園舊貨市場弄回來兩件皮夾克,打上夾克油之后掉色,用手一摸就是一手黑的;⒆恿R罵咧咧,說夾克油是假的。我倆用干抹布擦了兩遍之后,也就不掉色了。
虎子說這皮夾克是飛行員的裝備。兩件加一起花了七十三塊錢。
皮夾克確實挺不錯的,穿上之后也顯得精神。
不過當(dāng)尸影看到我們之后笑話我們,說:“這又不是去打獵,你們怎么穿這樣啊?弄身西裝穿上,免得被人笑話!
我說:“我和虎子這兩塊料,就算是給我倆穿上龍袍那也是沐猴而冠。我倆有啥樣就算啥樣吧,也別學(xué)著別人豬鼻子里插大蔥——裝象(相)了!
虎子看著自己的皮夾克說:“我看挺好的啊,據(jù)說這是當(dāng)年飛虎隊的皮夾克,是你們美/國貨呢!
尸影皺皺眉說:“行吧,你們覺得行就沒問題,反正參加這種展覽會也不要求非要穿著得體。”
我和虎子帶了幾件里面穿的衣服,拎著個提包就上了車。
之后我們?nèi)ソ拥娜隣,三爺坐在前面副駕駛,我和虎子在后面坐著,尸影開車,我們四人直奔楊柳青。
虎子坐車的時候喜歡往外看,于是他坐在中間的位子伸著脖子往前看。
尸影笑著說:“虎子,我想換輛車,這車你要是喜歡,你拿去開。”
虎子說:“我還沒駕照呢,再說了,這車我可買不起。我最多也就買個天津大發(fā)開開!
尸影說:“你買個夏利總買得起吧!”
我這時候咳嗽了兩聲,心說虎子啊,這洋婆子在套你的話呢,你還是別說了。
虎子不傻,心領(lǐng)神會,他說:“我那挎子挺好的,平時我和老陳也不出遠(yuǎn)門。出遠(yuǎn)門的話我們就坐火車。畢竟咱這是首都,去哪里都方便,回來也方便!
三爺說:“年輕人嘛,哪里有不喜歡車的;⒆,你要是喜歡這車,尸老板就先給你開,錢啥時候有啥時候給嘛!”
虎子笑著說:“算了吧,給我也用不著,估計缸筒都要生銹。你說說,我能開車去哪里,無非就是從家里出來,過街就到書店了!
尸影呵呵笑著說:“也是,你們都不怎么喜歡出去玩。陳原,虎子,我家你們就去過一次吧,有空你們就過去坐坐,我?guī)Щ貋韼灼糠▏t酒,有時間你們過去嘗嘗!
虎子說:“算了,洋酒喝不慣。說心里話,啤酒我都不怎么喜歡喝,就喜歡喝咱老北/京的二鍋頭!
……
我們到楊柳青的時候剛好趕上吃午飯。
展覽會的會址在楊柳青的一個老兵站里。
以前這里是兵站,民/國時候就租給胡家了,那時候一租就是九十九年。解放了之后,政府收回去一段時間。不過后來胡家找了關(guān)系,上下打點之后,這兵站的使用權(quán)又拿了回來。
畢竟那也是我們曾經(jīng)的合法政府簽署的合同,不能換了朝代說作廢就作廢。這件事胡家還是站得住理的。
所以,胡家在五年前重新裝修了一遍,又開始在這里辦展覽會。
這都是在路上三爺告訴我們的。
我們到了之后,就有很多人上來和尸影和三爺打招呼。我和虎子在外面沒有什么知名度,根本沒有人搭理我倆。
我倆就在旁邊站著,不過很快有北/京的圈內(nèi)人認(rèn)出我和虎子了,開始過來打招呼。我是一個不認(rèn)識,他們和我打招呼,我就應(yīng)付著。
一直到羅會長和他的孫女羅小姐到了之后,我和虎子才算是找到了認(rèn)識的人。我和羅會長也只是聊了兩句,羅會長就去和別人打招呼了。
我和虎子干脆就到了尸影的車邊上,靠著車,去看著場內(nèi)的人們互相握手打招呼。
虎子說:“老陳,你說這些人真的都這么喜歡認(rèn)識很多人嗎?認(rèn)識這么多人,有用嗎?”
其實我也不知道認(rèn)識這么多人有沒有用,不過以我的經(jīng)驗來看,沒啥用。終于,主人出場了,胡俊杰一出來就前呼后擁的,令我意外的是,我發(fā)現(xiàn)白皙竟然還在他的身邊。明顯是一副女主人的姿態(tài)。
虎子用胳膊肘捅了捅/我說:“老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