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山,篝火前。
“亡前輩,您真的沒有多余的靈石或者其他的材料了?”,冷若雨看了看散落了一地的鍋碗瓢盆,以及一些零碎的藥草,一臉疑惑的看著亡。
“真沒有了,唯一的幾顆靈石都給你了!哪里還有啊”,亡蹲在地上,看著那些鍋碗瓢盆,一臉悲憤。
冷若雨聞言則是有些尷尬。
他之前想了許久,覺得清月山的陣法應(yīng)該盡快完成。
因為單靠他們現(xiàn)在去荒原群山收集材料,然后再去赤火城買陣法,至少要經(jīng)過幾年的時間。
這還算的只是普通的陣法,若是一些復(fù)雜的陣法,恐怕靠他們幾年時間搜集的材料,根本就不可能實現(xiàn)。
于是他終于沒能忍住,就去問亡要布陣的材料,說以后找到了再還給它。
結(jié)果亡告訴他,之前為了找丹藥救他,早就將這些東西全部賣出去了。
現(xiàn)在他自己的身上根本什么都沒有。
冷若雨聽到這些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不過他又想了想,覺得亡既然布陣的材料沒有,但是那些靈石藥草或者小的材料之類的肯定是有的。
不過亡還是說沒有,并且把儲物袋還有儲物戒指解除了認主,扔給了冷若雨。
結(jié)果就變成了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
“那個,亡前輩,晚輩幫您收,幫您收!”。冷若雨訕訕一笑,就要去伸手拿那些鍋碗瓢盆。
結(jié)果亡一巴掌就把冷若雨扇飛了。
木清悅見此險之又險的把他接了下來,若非如此,他恐怕早就不知道飛哪里去了。
“清悅姐!”,被木清悅帶著回到清月山的冷若雨剛一站定,就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木清悅嗔怪的斜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亂說話,然后才移步走了過去。
“還是清悅好!”,亡看著木清悅幫自己擦拭那些鍋碗瓢盆,心中莫名的有些傷感,又有些喜悅。
不過隨后他就狠狠的看了一眼冷若雨,說道:
“不像那小子!”。
冷若雨嘴角狠狠抽了抽,不過卻沒有過去,他可不想再飛一次了。
他知道,剛才若非亡收著力,他覺得自己可能連輪回轉(zhuǎn)世的機會都沒有。
亡小心翼翼的將那些鍋碗瓢盆收了起來。
然后又像撿寶貝似的把儲物戒指認了主戴在了手上。
又過了許久,那些東西終于被收拾完了,亡這才滿意的將儲物袋系在了身上。
冷若雨之前看過那儲物戒指,知道里面空間很小,所以自然也就明白亡為什么隨身帶著儲物袋了。
亡在收拾好了一切,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頭也不回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之內(nèi)。
冷若雨本來想說幾句話的,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亡關(guān)上了門。
其實他并不想看亡的儲物袋與儲物戒指。
不過當(dāng)時亡也知道他是為了木清悅好,所以并不在意這些。
亡也只不過是讓冷若雨把東西都倒出來看一遍,然后想讓他死心罷了。
冷若雨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他以為亡真的生氣了,所以在亡回到小屋后就趕緊走向了木清悅。
木清悅笑著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慢慢的走回到了篝火旁。
后來任憑冷若雨如何揉肩說好話,木清悅都只是笑而不語。
冷若雨感覺很是郁悶。
而時間也在他的郁悶之中,緩緩而過。
兩日后,
清月山,山頂。
四人看了一眼眼前的幾間小屋,又看了看周圍的一切事物。
空地上的篝火,在經(jīng)歷了六十多年的燃燒后,終于被收了起來,完全消失了蹤跡。
仿佛這一切,與之前相比,都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
冷若雨并沒有太多的感觸,他只是覺得,自己的昏迷打亂了木清悅的計劃,所以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幫助木清悅,無論以后她要做什么,他都會盡力而為。
亡是有些留戀的,畢竟他在這里已經(jīng)生活了兩年了,跟失去了記憶的冷若雨打鬧了兩年,他已經(jīng)許久許久沒有過這樣的生活了。
楚閑與柳峰兩人面色則是有些復(fù)雜,只不過他們并沒有其他過多的表情,但是心中卻無比的感慨。
他們還有很多事要去做,自然知道,從今天開始,終于又可以繼續(xù)做那些事了。
而木清悅則是有些呆愣,她抿著紅唇,看著這個已經(jīng)多年不曾離去的小小地方,心中思緒萬千,仿佛裝滿了整個世界。
這里,她待了六十多年,看了六十多年的日日夜夜,從不曾遺漏分毫。
修士。
雖然活的很長。
但是他們其實很多的時間都是在修煉中度過。
莫說這些普通修士了,就算是那些元嬰大修士,甚至是那殘破之地唯一的化神期修士,王塵鬼。
恐怕他們平平凡凡過日子的時間加起來,也遠遠不足六十多年!
當(dāng)然,這個日子,只算平凡的生活,只算你我相依,形影不離的歲月!
“清悅姐!”,一道聲音忽然打斷了木清悅的沉思。
木清悅回頭,卻看到冷若雨一臉的詫異的拍著她的肩膀。
“你拍我作甚”,木清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冷若雨訕訕一笑,收回了手。
木清悅氣惱的一把把他推開,帶頭往前走去。
楚閑,柳峰與亡目光復(fù)雜的望著木清悅的背影,心中不由的同時嘆了一口氣。
六十多年的日日夜夜,無微不至的守護與照顧,又豈是一個凡人所能做到的!
然而令人感到惋惜的卻是,這六十年的時光,他們只能自己放在心中,卻不能告訴冷若雨。
“清悅姐今天怎么這么大脾氣!”,冷若雨疑惑地喃喃了一聲。
三人的思緒被這道聲音緩緩拉回,然后他們回頭看了冷若雨一眼,目光有些呆愣,也有些詫異。
只見此時,冷若雨竟然被木清悅拉著,然后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往山下而去。
只不過冷若雨,是躺在地上的。
“清悅姐!我錯了!我錯了!”,冷若雨求饒的聲音響了起來,順山而下。
隨后,山上的三人對視了一眼,他們剛才都沒有覺察到木清悅過來。
他們聽著山下傳來的討好聲,下一刻,竟然同時笑了起來,然后心情愉悅的跟了上去。
一路前行,他們走走停停。
在夜晚,篝火之上時不時的響起滋滋聲,那是獵物最后的掙扎。
冷若雨經(jīng)常狩獵一些美味,然后這些美味就進入到了三人腹中。
為什么是三人,因為楚閑與柳峰并不喜歡吃東西。
比起這個,他們現(xiàn)在還有著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們還要小心的隱藏修為,然后等到合適的時機,選擇突破。
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們漸漸地穿越了天幕平原。
眼前,一點點連綿的山峰逐漸浮現(xiàn),然后緩緩變大,連成一片。
隨后,那些連綿的群山,沉沉的霧靄,伴隨著時不時的獸鳴聲,鳥叫聲,清晰的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眼前。
時隔六十余年。
他們終于,
再次來到了,
荒原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