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他,沒事吧?”。
詭象之中,白凝依看著遠處的冷若雨,輕聲說了一句。
“沒事兒,坐一會兒就好了”,聞言,紅衣莞爾一笑,輕輕的回了一句。
“可是,公子他已經坐在那里十二年了”,聽到這話,白凝依小聲嘀咕了一句。
“呀,你之前不是想著把他給打出去嗎?”,見此一幕,紅衣頓時就饒有興致的說了一句。
“那兩尊雕像是將整個詭象鎮(zhèn)壓在這大修真界的根基所在,一旦取走,整個詭象便會受到仙域的牽引,直接橫渡無盡界限,進入到仙域之中”。
聞聽此言,白凝依很是鄭重的說道:
“所以,你不能將那兩尊雕像拿走”。
“去去去,真是無趣”,聽著這些話,紅衣頓時便打消了想要取走那兩尊大蛇雕像的主意。
畢竟,她知道,這詭異乃是白亦傾與白亦芷的天賦神通所化。
一旦這雕像離去,身在仙域的兩人自然會有所感知,將這神通收回。
盡管橫跨著無盡的界限,但是她們絕對是留了后手的。
并且,在飛升之時,兩人是妥妥的大羅金仙修為。
所以,收回自己的天賦神通,即使是跨越界限,也不是什么難事。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里面的妖族,才是她們所要保護的對象。
至于為何,恐怕就是當初的那些善意了。
………………
時間過去的很快,眨眼之間又是十二年悄然流逝。
“凝依姑娘,不知小白與傾傾留了什么東西?”,忽然之間,一道聲音自那雕像之前響起,令白凝依微微一愣,隨后伸手輕輕一推,便將一個盒子推了過去。
看著那凌空飄來的木盒,冷若雨勉強的笑了笑,伸手接了過來。
坐在雕像前的供桌之旁,他又抬頭看了看那兩個熟悉的好友,將木盒放在了桌案之上。
看著那擺放著一塊玉盤的蛇鱗,他并沒有去動。
她知道,這應該就是可以監(jiān)視控制整個詭象之內所有東西的玉盤。
而這里所生活的族群,想要膜拜之時,基本上都是隨時隨地的。
盡管并不能看到這里的雕像,但是他們可以確定,這里就是那恩人的所居之地。
不過,在漫長的歲月之中,每隔上一定的時間之后,這里的霧氣都會被凝依姑娘驅散些許,讓眾人得以瞻仰恩人。
而有極少數符合眾人所選所擇之力的人,則是可以來到城中,在城內四面八方的廣場之中參拜。
這是一種精神寄托,也是一種讓眾人得以安心修行的思緒所在。
雖然不知道紅衣姐姐與凝依姑娘達成了什么交易,能夠得以進入這靜妖城中。
但是想來,定然不是那么簡單的。
而最開始的時候,應該也是在周圍之地,不得前行。
可是,有些時候,緣分真的是在轉瞬抬眸之間。
想著這些事情,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輕一撥,便將盒子打了開來。
仔細看去,盒子之中除了那一片疊好的絲帛之外,便什么都沒有了。
將絲帛攤在桌案之上,頗為秀氣的字跡便在眼前一一浮現(xiàn):
“大哥哥,也不知道你現(xiàn)在如何了,我們已經全部都回到了這最初的地方”。
“只是可惜的是,如今早已滄海桑田,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但是無論如何,我們都需要先弄清楚這里的情況再說”。
“盡管表面之上,這大修真界一片祥和,但是以我們的實力,必須要抱團取暖”。
“我們是幸運的,順利的找到了許多有關于宗族的東西”。
“盡管他們已經不知蹤跡,但是好在有了可以安身立命之本”。
“我們默默無聞的在偏僻之地,休養(yǎng)生息,慢慢的修行”。
“大修真界的靈力很是充足,我們的修行很快很快”。
“然而越是如此,我們就越不敢聲張”。
“直到后來,我們渡過仙劫之后,才敢去出去尋覓一二”。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是眾人總算是找到了自己之前的宗門”。
“他們的回歸,對于他們的宗門來說,有著天大的助力,也有著無數感人催淚的存在”。
“可是,就是在這之間,汐兒姐姐推算到了一些東西”。
“于是再三商議之中,我們決定將宗門遷離至各大小修真界內”。
“那里雖然資源相比大修真界來說,會少上許多,但是危險卻也小上無數倍”。
“并且,那里的遺落之地,并不見得會比這里的少”。
“盡管這里有著仙域的東西存在,可是強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出于種種的考慮,我們協(xié)助那些好友將族人全部送出之后,便只在這大修真界留下了一些傳遞消息的人”。
“而在另一邊,我們也在試圖尋找著大哥哥與依依姐她們的蹤跡”。
“只是可惜,無數的歲月過去,我們終究是沒有尋到”。
“而在一個個的好友飛升之間,我們逐漸變得失落”。
“直到后來,我們找到了一些遺跡,發(fā)現(xiàn)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
“于是,在商議之間,我們這些人決定先行飛升,再做打算”。
“為此,我們開始了各種各樣的準備,送一個個的好友離開了這大修真界,前往仙域”。
“不過,讓我與傾傾姐有些想不到的是,我們竟然也像大哥哥一樣,失去了一些記憶”。
“但是如今,卻都尋回來了”。
“只是可惜,我們等不到大哥哥回來了”。
“不然的話,我們定然會被那些陰暗所在給尋找到的”。
“所以,便只能先行前往仙域,為大哥哥看一看這仙域究竟如何”。
“若是有一天,大哥哥能夠尋到這里來,就會知道這一切”。
“而那個時候,大哥哥應該也可以放下心中的擔憂了”。
“我曾經聽大姐姐說,大哥哥的修煉之法很是怪異,甚至是有些苛刻”。
“但是,我與傾傾姐姐都相信,大哥哥定然能夠蒞臨仙域”。
“我們都在這里等著大哥哥到來,屆時,定與大哥哥一起無憂無慮,游玩于天地之間”。
“對了,忘了告訴大哥哥,汐兒姐姐說,我們這些好友所飛升的地方,被仙人稱之為第十仙域”。
“到時候,大哥哥若是飛升之地不在第十仙域,那就勞煩大哥哥好好找找了”。
“我們可懶了,才不想費力的去闖仙域的界限”。
“畢竟,那里可不是這大修真界,可以讓我們來去自如”。
“所以,大哥哥要加油咯”。
絲帛之上的話語,并沒有提及太多的過往,但是卻充滿了情誼。
看著那秀氣的字跡,看著那依舊不變的稱呼,冷若雨不由得就笑了笑,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遠處,看著那又哭又笑的身影,白凝依疑惑的問道:
“公子不會與我們家族長私定終身了吧?”。
“那誰知道呢,你去問問你們家族長”,聽到這話,紅衣很是淡然的說了一句。
“那你怎么不去問問公子呢?”,聞言,白凝依顯得更加的疑惑了。
“他個小笨蛋,能知道這些才有鬼咯”,聽聞此言,紅衣莞爾一笑,搖了搖頭。
“咦,莫非是我家族長單相思不成?”,見此,白凝依下意識的就看向了兩座雕像,眼中充滿了好奇的目光。
“傾傾姑娘,小白寫給你的”,如此,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之后,冷若雨摸了摸曾經的思念淚水,起身來到兩人身邊,將絲帛遞給了面前的凝依姑娘。
見此一幕,凝依姑娘微微一愣,隨后便接了過來。
而紅衣也是好奇的湊了過去,與其一起看起了絲帛之上的內容。
抬頭看著天空之上的圓月,又看了看兩位好友那冰冷的神色,他微微一笑,悄然放下了心中的那一份不曾放下的執(zhí)著。
曾經的好友已經飛升,曾經的故人依然安好,那便已經是自己最好的期盼了。
而沒有了這一份暫時的執(zhí)著在心中徘徊,那便可以去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事情之中了。
或許,正如曾經所知:
世間之事終過,有人依然前行。
而自己,也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