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三十六章 藥方
彩碧離開后,顧蓉獨自坐在桌邊,腦海里不禁回想起那段往事。
慕展歌。
這個名字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想起來了,唯獨那日與自己桓兒發(fā)怒時說露了嘴,除此之外再未與人提過。
剛剛她想把自己兒子叫過來,共商除掉溫若萱的大計。
可自己三番兩次提起蕭臣等人,桓兒就像是被戰(zhàn)幕洗了腦一樣絲毫聽不進去。
桓兒靠不上,她只能靠自己。
溫若萱失蹤四個月突然回來,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與她說起慕展歌,這絕對不是偶然,難不成溫若萱知道了當年的事?
顧蓉鳳目微寒,不可能!
當年之事莫說溫若萱,便是自己這鳳儀殿內也都無人知曉,她就算想查也無從下手。
想到此,顧蓉無意識舒了一口,緊繃的表情松緩下來。
是了。
除了那個人沒有人知道慕展歌的死與她有關。
那個人,誰也找不到。
如此她還怕什么呢!
顧蓉緩緩拿起桌上剪刀,抬手打開燈罩。
燃著火焰的燭芯凹下去,她用剪刀剪除掉那塊聳在燭芯面前的蠟塊,燭芯霎時明亮。
顧蓉眼底迸出陰寒冷光。
吾兒登基,吾為太后。擋我者死……
夜已經(jīng)很深了。
甘泉宮內,溫若萱盯著托盤上的兩個字看了許久。
忽有門啟,從外面走來一人。
是她宮里年紀稍長些的粗使宮女,人長的魁實,力氣大的很,平時提水一個人能提三個人的量。
“鳳儀殿有動靜么?”
“暫時沒有!贝质箤m女是花拂柳,原來那個被悄悄送出宮了。
彼時溫若萱在別苑收到的東西是一張藥方。
當年皇城突發(fā)瘟疫,慕展歌臨危受命,經(jīng)她出手瘟疫已經(jīng)得到絕對控制,就在所有人以為瘟疫即將被滅殺的時候,突發(fā)意外。
那些感染瘟疫的人又出現(xiàn)了新癥狀,慕展歌只能重新配藥。
就是在重新配藥的過程中,慕展歌也染上了瘟疫。
“那時展歌知曉瘟疫霸道,所以她在疫情爆發(fā)之初干脆住在藥堂,后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感染了瘟疫便拒絕與任何人見面,我那弟弟愛她如命,與她一起搬進藥堂。”
“你們沒有人阻止嗎?”花拂柳坐到溫若萱旁邊,輕聲問道。
“展歌是溫策的妻子,他想與自己的妻子同生共死,我們有什么理由阻止。”溫若萱繼續(xù)道,“很不幸……”
過往經(jīng)歷的痛苦跟悲傷,哪怕許多年后想起來,仍然心痛,“展歌沒能熬過去,溫策那時也被查出染了瘟疫,不過兩日的時間便隨展歌去了,只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在展歌的藥堂發(fā)現(xiàn)一個藥方,依那藥方熬出來的藥竟然可以治愈瘟疫!”溫若萱含淚的眸子看向花拂柳,“太奇怪了!”
花拂柳拿起掖在袖口的絹帕輕輕拭過她眼角,“慕展歌沒有服過那副藥嗎?”
“他們在展歌熬制的藥渣里判斷出展歌服過那藥,他們既然服過藥,為何會死?”
花拂柳聽說過慕展歌的名字,是位心慈仁善的名醫(yī)。
“直到這張藥方出現(xiàn)。”
溫若萱眸子重新落到桌上,擺著‘展歌’兩個字的托盤下面,赫然放著一張藥方,“這是顧蓉的筆跡,她為何要抄寫這張藥方?”
“單憑這個,你便猜測慕展歌的死與皇后有關?”
“單憑這個我未必如此肯定,但偏偏有人在這個時候把這張藥方送到我手里,你覺得那個人的目的是什么?”“就當下局勢看,那個人很有可能是想利用你離間太子跟魏王!被ǚ髁藭兹荩彩敲,更何況那夜他在皇陵,“尊守義已經(jīng)死了,我實在想不出那個人會是誰!
溫若萱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那一個,可這并不妨礙她想找到真相,“我不管那個人是誰,如果讓我查到是顧蓉害死展歌,我要她償命!
初時花拂柳知曉此事也曾暗中查探,只是數(shù)日無果。
這也是溫若萱決定回宮的原因。
“白天你用激將法刺激皇后,按道理她已經(jīng)知曉你回來的目的,竟然未動!被ǚ髁詺w正傳。
溫若萱冷笑,“顧蓉到底是皇后,哪怕初時不是個城府深的,經(jīng)過這么多年磨練也學的差不多,又或者……”
“或者什么?”花拂柳狐疑問道!盎蛘弋斈甑氖滤龅漠惓k[秘,所以有恃無恐。”
花拂柳點了點頭,“的確有這種可能,不過只要是她做的總會留下線索!
溫若萱也是這個意思,唇角勾起冷漠弧度,“那我明日便病上一病,把翁懷松召進宮里瞧一瞧!
花拂柳沉默數(shù)息,“你為何不把這件事告訴溫侯他們?”
“第一沒有確鑿證據(jù),第二……這到底是我與顧蓉的私怨,我不想因此壞了大周皇城剛剛穩(wěn)定下來的局面,也不想父親跟溫宛他們再想起那件悲傷的事,若我能解決,便由我來解決。”
“我?guī)湍!?br>
溫若萱看向花拂柳,“到最后你可能會人財兩空!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錢財于我為無物,你于我為珍寶,只要跟你在一起,化成枯骨我也心向往之!
溫若萱愣住,“你何時變得這樣油嘴滑舌?”
“我說的是真心話!
花拂柳想發(fā)誓被溫若萱攔住了,“真到死的時候你不后悔,我就信你!
“真到那個時候,我不想讓你死!被ǚ髁钋槟。
溫若萱想了想,覺得花拂柳說的有道理,“那我們就不死,讓該死的死!
花拂柳,“……也行。”
自尊守義在午門斬首,蜀王在天牢自裁,五萬死士接連返鄉(xiāng),皇城終于恢復平靜,加上下月初八新皇登基,整個皇城仿佛沉浸在一片熱情洋溢中,處處都是祥和景象。
朱雀大街,御翡堂。溫宛正在為紫玉生下的小侄女挑選見面禮,魏沉央表示也要送上一份厚禮,二人挑挑選選的時候賈萬金一直在盯著溫宛看。
溫宛被看的有些發(fā)毛,直接把帶來的銀票拍到柜臺上,“送紫玉的東西,我不會賴你賬。”
賈萬金毫不猶豫拿起銀票揣進兜里,之后還是盯著溫宛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