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二十七章 誰不知道是陰謀
誰不知道是陰謀!
可誰又有拆穿陰謀的本事跟依據(jù)?
朝局動蕩,皇上與皇子之間互有忌憚,各個皇子之間又相互猜忌,作為朝臣,難免波及。
沈?qū)幉]有感覺到震驚跟意外,甚至已經(jīng)猜到是誰在朝她下手。
她很從容,隨戚楓離開禮部。
苗四郎卻似看不開般拉住她胳膊,“你們不能這樣冤枉她!”
“苗使放手!
沈?qū)庌D(zhuǎn)眸,眼中閃出一抹愧疚,“若我能歸來,自當(dāng)護佑苗使余生安然,若不能,是我沈?qū)幨а粤,抱歉!?br>
戚楓行到苗四郎身側(cè),拉開他的手,“苗使放心,大理寺斷然不會冤枉沈大人。”
苗四郎縱萬般不情愿,卻也無能為力。
他看著被大理寺侍衛(wèi)帶走的沈?qū),眼眸顫抖,身體跌坐在椅子上,視線不自覺望向桌上那杯沈?qū)幹缓攘艘豢诘臏夭琛?br>
消息傳回大理寺時,溫宛正陪著宋相言在池塘旁邊釣魚。
之前被她攆走的蘇玄璟亦在。
魚上鉤,宋相言下意識扯拽魚竿,“溫宛幫我!”
溫宛正準(zhǔn)備上手時上官宇急匆而入,將沈?qū)幈粠ヌ炖蔚氖氯鐚嵎A報。
還沒等宋相言反應(yīng),溫宛已然起身跑了。
倒是蘇玄璟坐下來,把手疊在宋相言手背上,“蘇某幫你!
宋相言太知道蘇玄璟想做什么了,于是化被動成主動,把手抽出來反握住蘇玄璟的手,氣氛瞬間烘托到極致。
最終還是蘇玄璟敗下陣,用力甩開那雙疊在自己上面的手,連魚竿也扔了。
二人沉默,一同抖了抖身子。
“這應(yīng)該是尊守義的挑戰(zhàn)書!碧K玄璟言歸正傳。
宋相言點頭,神情變得凝重,“這種誣陷,幾乎無懈可擊!
“無懈可擊的不是誣陷本身,而是尊守義背后站著皇上。”
宋相言摸了摸藤椅扶手,身子微微朝后靠向椅背,“我原以為……”
“你原以為把溫宛綁在身邊可以讓她遠(yuǎn)離危險跟陰謀,可你有沒有想過,這盤棋布的深遠(yuǎn),你我都在其中,誰又能獨善其身?”
宋相言自然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初時乞求,也不過是片刻安隅。
“你呢?”
“什么?”
“自尊守義出現(xiàn),你好像忽然就消停了,時不時來我大理寺偷閑,太子府沒給你開工錢?”
聽到宋相言揶揄,蘇玄璟不以為意,“蘇某實在看不懂時局,以靜觀動,再作打算!
“就你聰明!”宋相言冷哼一聲。
“小王爺與其把心思用在蘇某身上,不如想想如何破眼前困局!
宋相言靠仰在椅子上默不作聲。
證據(jù)確鑿,開堂即輸……
天牢里,溫宛氣喘吁吁停在一間牢房外面,雙手握住鐵欄,“沈?qū)!”有獄卒打開牢門,她急迫鉆進(jìn)去。
“到底怎么回事?”
沈?qū)幏龇(wěn)幾乎摔倒的溫宛,眸間溫柔,“也沒什么,不過是有人偽造我與北越赫連圖通信,誣陷我通敵賣國。”
“尊守義!”此前溫宛在蕭臣那里知道尊守義與赫連圖的關(guān)系,若得赫連圖親筆,于尊守義而言簡直不要太容易。
沈?qū)幚赝穑澳銊e著急!
“是我連累你了!”溫宛很快明白過來,尊守義之所以拿沈?qū)庨_刀,不過是因為城樓對峙時她幫過自己。
一時間,難以言說的愧疚跟自責(zé)涌上心頭,“對不起……”
“你想太多了!”
沈?qū)幬兆赝鸬氖,眼中沒有一絲彷徨,充滿堅定,“就算沒有之前的事,尊守義也一定會攪弄風(fēng)云,于公,我為朝廷命官又不在他的陣營里,他拿我開刀再正常不過,于私,他自然是想以我,打擊你,若你被打倒,我才真的傷心。”
溫宛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你放心,我一定還你清白!”
“我放心!
沈?qū)師o比坦然道,“我就坐在這里,等你的好消息!
兩人沒有聊多久,溫宛著急出去想辦法匆匆離開天牢,不想在牢門外面看到一輛熟悉的馬車。
走進(jìn)車廂一瞬間,她還是沒有控制住情緒,掉了眼淚。
蕭臣將她擁在懷里,“我剛剛聽說沈?qū)幍氖,知道你會來。?br>
“要不是我拉著沈?qū)幣阄乙黄鹫胰,尊守義他們也不會這么快把苗頭對準(zhǔn)沈?qū),是我連累她了……嗚嗚嗚……”
經(jīng)歷種種,溫宛已經(jīng)很少在人前表露自己的脆弱,唯在蕭臣面前她才敢卸下那份堅強,盡情發(fā)泄對沈?qū)幍睦⒕巍?br>
蕭臣輕輕扶起她,替她抹凈眼角的淚,“不急,沈?qū)幍氖虏皇菬o解!
“要怎么解?人證物證確鑿,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生殺大權(quán)在周帝手里,倘若周帝下旨,即便他們把沈?qū)幱矎奶炖卫锞瘸鰜,她以后怎么辦?
要一生逃亡?
蕭臣安撫溫宛,“所通之?dāng)呈呛者B圖,這必然是尊守義的主意!
“我也猜到是他。”溫宛強自鎮(zhèn)定,恢復(fù)冷靜。
“尊守義想以沈?qū)帪槔娉邪俟倏辞屣L(fēng)向,所以他一定會不遺余力坐實沈?qū)幹,此案看似無解,卻有一線生機!
“什么生機?”溫宛滿目期待,眸子上還沾著淚水。
蕭臣篤定道,“朝中必有與他呼應(yīng)之人,只要找出那個人,我們以人換人!
溫宛恍然,也并非所有大案都要在公堂上辯出一二。
這倒是良法!
“他的人是誰?”溫宛急聲問道。
蕭臣搖頭,“暫時還沒線索,但可以肯定當(dāng)日城樓對峙,那人必在其中!
“必在其中……”溫宛腦子里閃過數(shù)人,似乎都不像。
“溫侯跟一經(jīng)大師鎖定那日與父皇一起出現(xiàn)的皇族宗親之人,我也覺得會在那里!薄澳切┤?”溫宛仔細(xì)回憶后眉頭擰的更緊,“那些人一無兵權(quán),早朝也都許久不上了,他們對尊守義哪有那么重要?”
蕭臣倒不這樣覺得,“老皇叔在世人眼前也是一無是處!
溫宛深覺有理,轉(zhuǎn)瞬又蹙起眉,“我只怕時間來不及……”
“計其一,我們盡力而為,若來不及便劫獄。”
“你想讓沈?qū)幃?dāng)一輩子通緝犯?”
“數(shù)月而已!
蕭臣拉住溫宛的手,目色溫和中透著決絕的堅定,“我答應(yīng)你,數(shù)月之后這大周皇城必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