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怎么可能不疼?
“蕭臣,你說他們會不會聲東擊西,表面上叫赫連澤到大周興師問罪,實際上他們的目標(biāo)是南朝,是我?”孤千城一本正經(jīng)看過去。
蕭臣深深吸了一口氣,“小王爺……”
“我被他們迫害,已經(jīng)不是王爺了!
“世子覺得這是什么好事嗎?”蕭臣實在不理解孤千城連這個都要搶的理由。
孤千城搖搖頭,“顯然不是好事,可這是破局,倘若他們?nèi)ツ铣易杂修k法查出南朝與他們里應(yīng)外合坑我祖父的小人是誰,本世子不怕與他們挑明了干,大亂才能大治!”
蕭臣看著在他面前胸有成竹的孤千城,心中有了算計,“世子說的,很對!薄八麄儠铣率?”孤千城眼中帶著希望。
“他們?nèi)粝氤铣率,便不會把你關(guān)在地窖引我過去,也不會把殺死赫連昭的罪名扣在卓幽身上,進(jìn)而借口出使大周,他們的目標(biāo)無比明確,就是我!
蕭臣沒等孤千城失望,又道,“不管他們與南朝誰勾結(jié) ,只要他們完蛋了,誰又能怎么樣?”
不得不說,蕭臣一語驚醒夢中人,孤千城恍然覺得此話有理,“那我們接下來當(dāng)如何?”
“回大周!笔挸疾荒茉偃ゾ茸坑。
因為沒有萬全之策,亦沒有絕對把握,萬一失手自己被俘,誰來救卓幽!
孤千城說的對,他不被那些人抓到,卓幽暫時就不會有事。
“我跟你一起回去!惫虑С且埠芟胫,到底是誰有這樣的膽量,敢、惹、他!
誰惹他,誰就該死!
酉時,大周皇城。
蘇玄璟自吏部放衙之后,鶴玉婉已然在衙門口候了多時。
見他出來,鶴玉婉急忙下車,帶著笑臉迎過去,“蘇公子,今日辛苦。”
蘇玄璟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鶴玉婉,心中些許煩悶,臉上卻是微笑,“鶴姑娘不必日日來這里等我!
“反正我也閑著,而且姬娘說今晚會給我們一個驚喜!柄Q玉婉一向知禮儀,可喜歡一個人大抵就是這樣,想時時刻刻與這個人在一起,片刻不見便心生煎熬,尤其對于鶴玉婉來說,這份感情來之不易。
蘇玄璟朝鶴玉婉頷首一笑,“鶴姑娘請!笔煜さ姆Q呼,聽起來有些生疏,“其實蘇公子可以喚我玉婉,或者……”
“姑娘小心!碧K玄璟打斷鶴玉婉,抬手扶她走上登車凳。
鶴玉婉臉色微窘,卻還是帶著微笑。
就在這時,有布衣打扮的小廝跑過來,“大小姐!”
鶴玉婉回身,“小李?”
“回大小姐,老爺在府中備宴,想請?zhí)K大人過府一敘。”名曰小李的家仆抱拳叩首,畢恭畢敬。
蘇玄璟聞聲看向鶴玉婉,眼中略有質(zhì)疑。
鶴玉婉心下一慌,“我不知道……”
“老爺臨時決定的,希望蘇大人賞光!毙±罟笆盅a(bǔ)充。
蘇玄璟態(tài)度溫合,“有勞回話,蘇某與鶴姑娘即刻過去!
“是!”小李得令轉(zhuǎn)身先回府中報信。
登車凳上,鶴玉婉小心翼翼看向蘇玄璟,“對不起,我真不知道父親會在府中設(shè)宴,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話……”
“宰相大人設(shè)宴乃是厚待,鶴姑娘不必多慮,蘇某愿意去!碧K玄璟微笑以對,抬手間扶鶴玉婉走進(jìn)車廂。
馬車揚(yáng)長,朝宰相府奔去。
車廂里,鶴玉婉總是偷偷去瞄蘇玄璟,心里忐忑不安。
蘇玄璟的確不愿意去,他已經(jīng)猜到鶴柄軒會與他說什么,但他自信面上沒露半分不悅,是以不知鶴玉婉到底是從哪里看出來自己的情緒,“鶴姑娘有話?”
“一會兒不管父親說什么,蘇公子都不必往心里去,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玉婉能做自己的主!柄Q玉婉極為小心看向蘇玄璟,生怕他會生氣。
蘇玄璟淺笑,“姑娘有心!
看著蘇玄璟臉上淺淡笑意,鶴玉婉還想再說什么,可有些話到了嘴邊,卻被她硬咽下去。
如那日她與溫宛所說,她不在乎眼前這個男人心里裝著誰,她只盼這個男人能在她的身邊,而她相信,或許一年,兩年,哪怕五年,十年,就算那顆心是冰做的,也該被她融化了……
皇城西市,茅草屋。
從院口往里瞧,矮矮的煙囪冒出淡青色的煙,正門頂上的橫窗開著,霧氣滾滾往外冒。
外屋灶臺旁邊,一抹矯健身影正在那兒擼起袖子炒菜,再往里,狄輕煙坐在灶臺口,一邊往里添木柴一邊拽著風(fēng)箱。
“起鍋燒油,等油熱,蔥姜蒜一起下鍋炒出香味兒,再把腌好的大蝦倒進(jìn)鍋里……”“呃——”
溫少行把盆里大蝦倒進(jìn)鍋里時熱油濺起來,落在狄輕煙手背上,燙的她低吟一聲。
奈何炸鍋的聲音太響,溫少行絲毫沒有注意到。
又一道菜出鍋!
溫少行端著他親手做的油燜大蝦, “小小,盛飯!”
“嗯!”
幾日相處,溫少行跟狄輕煙已經(jīng)非常熟絡(luò),兩人一前一后走進(jìn)屋里,除了油燜大蝦,桌上還有紅燒明蝦,玉蘭蝦球,還有一盤蝦仁豆腐。
這些蝦都是溫少行從東市靠北的海市坊買回來的,花了好些錢,說起來這些都是他自己的私房錢,已經(jīng)花的差不多了。
之前聽狄輕煙說她最喜歡吃蝦,溫少行這才突發(fā)奇想做了桌全蝦宴。這會兒溫少行把最后那盤油燜大蝦擱到桌上,自己脫鞋上炕,坐到炕尾方向。
一般來說,坐在炕頭為尊。
御南侯府的傳統(tǒng)是,尊位都要留給女性。
譬如有祖母在時祖父就從來不去搶炕頭的位置,有母親在時父親也會乖乖坐到炕尾,有姐姐在時,他這個做弟弟的時候連炕都上不去。
“給你。”狄輕煙把盛滿米飯的碗遞給溫少行。
直到這時,溫少行才注意到狄輕煙左手虎口被油燙出一個水泡。
溫少行一手接過瓷碗,另一只手直接拽住狄輕煙的手,“剛剛燙傷的?”
狄輕煙點(diǎn)點(diǎn)頭,“沒事,我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被油燙到最疼了!”
溫少行當(dāng)即起身走去外屋,片刻回來時手里端著一盆涼水,還有一盒燙傷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