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我不想她受苦
溫宛從錦堂帶著疑問回到墨園,路上反復(fù)在想白萍失態(tài)的根源。
若真與母親有關(guān),多半是母親診出睿親王不能生子,白萍讓母親隱瞞真相,如今滿城風(fēng)雨,她應(yīng)該是懷疑母親把當(dāng)年的秘密留下來,經(jīng)自己的嘴傳出去。
可她也不想想,她傳這些做什么?
她比誰都想紫玉好!
想到紫玉,溫宛越發(fā)擔(dān)心,早知如此,她便不該去求姑姑搭這一條線。
溫宛魂不守舍推開房門,悄無聲息邁進內(nèi)室,完全沒有注意到桌上微燃的燈盞跟桌邊坐的那人。蕭臣無比驚訝看著溫宛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坐轉(zhuǎn)身形,目光跟著溫宛一起落到床榻上。
溫宛想的入神,關(guān)于母親,她印象中母親美麗,干練,慈愛,大方,所有好聽的詞用在母親身上都不為過。
母親從來不會在墨園里研制新藥把屋頂青磚崩的天花亂墜,從來不會把研制的新藥拿去給弟弟試吃。
除了這些優(yōu)點,母親真的很愛父親,每次父親話多的時候母親都喂他一把藥丸養(yǎng)生。
母親也很愛她,每次給她買的衣服不是大就是小,大的留下來等她長大再穿,小的也不會浪費,給弟弟穿。
即便母親生活里是個馬虎的人,但在治病救人的時候,她完全像是換了一個靈魂。
母親曾說醫(yī)者當(dāng)有醫(yī)品,最好的醫(yī)生當(dāng)博極醫(yī)源,精勤不倦。醫(yī)者當(dāng)守醫(yī)德,涉及到病患隱私的東西不可與第三人言。
“宛宛……”
溫宛聽到輕喚聲時瞳孔微動,目及之處赫然坐著蕭臣。
她衣服都脫了!
“你什么時候來的?”溫宛驚訝開口,隨即把脫掉一半的衣服穿起來。
蕭臣臉色微紅,“你回來之前我已經(jīng)到了!
溫宛‘哦’了一聲。
“白天的事我聽說之后去了黃泉界。”蕭臣自責(zé)自己不能時時保護在溫宛身邊,只能最大限度幫她查一些消息。
溫宛猛然打起精神,“綺忘川那里有什么消息?”“睿親王不能生子的消息是溫弦散布出去的!笔挸贾毖缘馈
溫宛震驚,“怎么會是她……公孫斐。”
蕭臣點頭,“應(yīng)該是公孫斐查到什么才敢讓溫弦把消息放出去。”
“祖父去找過戰(zhàn)幕,戰(zhàn)幕雖然承認(rèn)事情是由太子府捅出去的但沒提溫弦,更沒提溫弦手里有什么證據(jù)……”
溫宛美眸生寒,“如果溫弦是蒼蠅,那公孫斐就是蹲在蒼蠅腳下的一坨屎!”
話糙理不糙,蕭臣也十分贊同此事,“有個問題,睿親王妃為何篤定消息一定是慕夫人泄露出去進而怪罪到你身上的,難不成當(dāng)年知道此事的只有她們兩個?”
“那怎么可能?母親從來不給人熬藥!除非……”溫宛陡然一頓。
她記得父親長痔瘡那次就是母親給父親熬的藥,“如果只有她們兩個知道,溫弦又是怎么知道的?還有睿親王,他到底有沒有喝母親的藥?”
蕭臣表示,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要逼溫弦拿出證據(jù)才好辨別真?zhèn)危嗷蛑苯诱疑习灼肌?br>
想到紫玉,溫宛決定明早再去睿親王府,無論如何她得先把紫玉接回來!
就在這時,房門響起。
溫宛跟蕭臣皆震,這個時辰一般不會有人來。
“長姐,是我!
蕭臣與溫宛對視,二人心有靈犀。
于是在溫宛走出去給溫君庭開門時,蕭臣倏然閃身跳到窗外。
房間里,溫宛拉溫君庭坐到桌邊,目光瞄向窗欞時一只手悄然關(guān)緊半掩的窗戶。溫君庭想帶紫玉遠走高飛,甚至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李,只是在找溫少行告別的時候被其攔住,依著溫少行的意思,此事須得找阿姐商量。
溫宛直接否定溫君庭的想法,“你現(xiàn)在帶走紫玉,紫玉就永遠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重要嗎?”
溫君庭看向溫宛,“如果阿紫當(dāng)真不是晏伏之女,她要承受多大壓力!我想帶她去一個沒有人認(rèn)識的地方,我不想她受苦,只要出門就被別人指指點點那樣對她不公平。”
面對溫君庭的說辭,溫宛無言以對。
她亦心疼紫玉。
“長姐!”溫君庭突然起身欲跪!
溫宛急忙扶起他,“可是紫玉若與你私奔,名聲又會好到哪里?”
眼見溫君庭著急,溫宛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差這一晚,明早我便去睿親王府把紫玉接出來,她若愿意,我即送她到念慈庵小住幾日,待事情有了結(jié)果,若好,我接她回來,若不好,你帶她走!
溫君庭最終同意溫宛的意見,待其離開,溫宛默默坐在桌邊,腦子里一片空白。
忽的,她恍然剛剛推緊窗欞的手白白凈凈,不似蕭臣!
窗欞開啟,溫宛俯視下去時,三道目光碰撞到一起。
溫宛,蕭臣,溫少行……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睿親王府廳堂,晏伏正在用膳之際白萍帶著紫玉走進來。
白萍如往日那般坐到晏伏右側(cè),紫玉進來時恭敬俯身,“玉兒拜見父王!
晏伏未語,白萍臉色有些不自然,朝紫玉伸手,“玉兒過來坐!弊嫌裥膽B(tài)遠比所有人想象中好,她從未奢望郡主的身份,也不覬覦睿親王府里的錦衣玉食,她其實不怕失去,原本在御南侯府的時候她已經(jīng)覺得很好,也很幸福。
可現(xiàn)在的情況并非簡單的失去與否,她面臨的是身世給她帶來的尷尬處境,這處境幾乎無解。
紫玉由著白萍拉扯坐到座位上,還沒動筷晏伏已經(jīng)站起身。
“本王須早些到軍營,夫人慢用!标谭驈淖嫌襁M門就沒有看她,直到這一刻他起身走向廳門都沒有看過來。
白萍隱忍到極致。
晏伏卻向沒有感受到一般,腳步停在廳門處,“對了,昨日溫縣主提出要把……紫玉帶回御南侯府小住,本王覺得也算是人之常情,就這樣辦罷!”“不可以!
白萍不想在紫玉面前與晏伏爭吵,她壓著怒火,“玉兒哪兒都不能去,她得陪在我身邊!
“夫人也須多替溫縣主想想,畢竟紫玉與她主仆……”
“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