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不是我武斷,也不是我不信你的判斷力,這幾日,老夫是見識過你的本事了。”
“可澄豐觀的事情,事關(guān)重大!
瞎子話音都稍漸低啞,他打開了話匣子,才說明緣由。
原來,荊州有一個藏得很深的組織。
明面上,他們是沒有出來作惡多端的。
只是在背地里養(yǎng)鬼,收尸,服務(wù)的對象都是權(quán)貴之家。
這就相當(dāng)于唇齒之間的關(guān)系,一些權(quán)貴借著養(yǎng)鬼,得了更多權(quán)勢,便成了罩在組織頭頂?shù)膫恪?br>
當(dāng)時瞎子提醒我,就是曉得,對方肯定會來找我麻煩。
我實力不濟,就會在暗處被殺了。
就算沒被殺,也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被栽贓,再遭受牢獄之災(zāi)。
誰都不知道,哪些權(quán)貴和那個組織有關(guān),活躍在荊州的同行,都不敢對養(yǎng)鬼這事兒下手。
唯有澄豐觀的道士,不畏強權(quán),敢下手肅清。
因此,他們是不可能有問題的。
就算是有問題,可能都是我不了解事情情況,無端推測出來的問題。
話音至此,瞎子稍稍杵了杵手中扶拐,在地面撞擊出清脆聲響。
“誰能曉得,你小子下手那么狠,借尸還魂不是一件小事,可能澄豐觀的道士一直在盯著這件事兒,是要放長線,釣大魚,引出背后更多的人。沒想到被你破壞了,他們才會一氣之下,要帶你回道觀教訓(xùn)。”
“那養(yǎng)鬼人給你說的話,應(yīng)該是用荊州“權(quán)貴”來壓你,結(jié)果,讓你產(chǎn)生了誤會!
瞎子這番話,倒是說得邏輯自洽了。
我沉默無言。
就當(dāng)前者,是我產(chǎn)生了誤會吧,瞎子所言卻有幾分道理。
可對于澄豐觀那三個道士,他們是真的要下殺手!如果我判斷錯了,那就是我相術(shù)都學(xué)藝不精!
還有,我媽的十萬求運錢,這更是板上釘釘?shù)蔫F證!
澄豐觀,必然也是有問題的!
我正思緒間,瞎子忽然又道:“你自己應(yīng)該沒什么事兒要辦了吧?我還是建議你留在王家,要么,就去陪著箐箐,這邊準(zhǔn)備好了,我就叫你過來!
“初生牛犢不怕虎,你這莽撞的性子,搞不好就會闖出彌天大禍!
瞎子苦口婆心。
“我知道了,謝謝!
語罷,我便轉(zhuǎn)身往樓下走去。
“哎!你!”
瞎子邁出一步臺階,似要來追我,又立即頓足,不敢走遠。
……
回到先前的房門前頭,我打了個哈欠,困倦涌上來了不少。
事情接踵而至,稍不注意,就可能會亂了陣腳。
冷靜和休息,是保持鎮(zhèn)定最好的方式。
我媽的安危無恙,反噬被我頂了下來,我也不會死了。
就得一件件捋順這些事兒,更不能將危險帶到我媽身邊去。
思緒至此,我推門進屋,先用金針疏通受傷肩膀的筋絡(luò),刺過穴位,確保傷勢并不嚴(yán)重后,我才躺下,沉沉睡去。
次日醒來,精神充沛了許多,直接睡覺和冥想,區(qū)別還是不小。
推門出房間。
門口竟杵著三個人。
王半城,王一鳴,以及王夫人三人,都顯得恭恭敬敬。
“陳先生醒了。”王半城堆滿笑容。
“陳先生,我清晨就命人備好了飯食,您下樓就可以用。”王夫人語氣都變成了知性婦人一般。
王一鳴稍顯的僵硬,神態(tài)不自然。
我并沒有多言,往樓下走去。
一樓還有幾個王家人,都在客廳那里張望著我這邊兒。
餐廳桌上,擺滿了各種精致的小菜和點心。
我吃飯期間,王半城一家三口坐在旁側(cè)。
放下筷子后,我平靜說:“王家主不用這么拘束,盡快準(zhǔn)備好我所說的那些東西,我收掉樓頂?shù)墓恚憔桶踩粺o恙了,王家也不會有什么變故!
“哎,是是!蓖醢氤沁B連點頭,才苦笑道:“倒也不是這些,我和我那師哥的關(guān)系,平日都瞞著家人,這一次,不好瞞,也瞞不住了,我才曉得,原來余箐那丫頭和陳先生……”
話音一頓,王半城又瞪了王一鳴一眼,他滿臉賠笑:“一鳴和家里說了些混賬話,我已經(jīng)責(zé)罰過他了,以后,他萬萬不敢去糾纏余箐,如果再敢去,我打斷他的腿!”
頓時,王一鳴臉色變得通紅,又成了煞白。
我:“……”
本以為王家三人這么大陣仗,是又有什么事情要求我。??沒想到,他們就說的這個?
“你們誤會了,我和余箐只是朋友!
微微吐了口濁氣,我解釋。
“。俊??王半城愣住,不自然的說:“可師兄他不是……”??王夫人立即給王半城使了個眼色,他頓時閉嘴,沒多言。
至于王一鳴,他眼眸中閃過一絲錯愕,還有驚喜!
起身,我正打算離開王家。
稍稍頓足,我又沒走了,視線落至王半城身上,說:“幫我一個忙!
王半城立即換上了恭敬神態(tài):“您但說無妨!
我稍稍捋順?biāo)季w,直說了,他家外,不遠處有一個水堤壩,下邊淹死了一個女人。
去調(diào)查清楚,那女人來自什么地方,是為什么被淹死的。
“這……”
王半城顯然被嚇了一跳。
王夫人,王一鳴眼神都稍驚詫。
“有問題么?”
我問。
“沒……沒問題。”
王半城深吸一口氣,語氣篤定起來:“陳先生放心,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再安排一個人,開車送我吧。”
我再道。
王半城面色一喜,他卻看了一眼王一鳴,沉聲道:“一鳴,好好跟著陳先生,少說話,多學(xué),多看!??……
其實,誰跟著我倒不重要,對王一鳴,我基本上沒什么感覺。
出了王家,上了王一鳴的車后,我說了延壽鎮(zhèn)的地址,他就驅(qū)車,專心朝著那方向駛?cè)ァ?br>
打車其實也方便,不過,瞎子和我說過那些事兒后,我就下了個判斷。
那組織當(dāng)時之所以沒動我,大抵是因為忌憚我實力。
且不論他們和澄豐觀的關(guān)系。
如果他們沒有狼狽為奸,那他們有問題,澄豐觀一樣有問題。
我獨身一人,更容易被算計。
養(yǎng)鬼那組織,服務(wù)的是荊州相當(dāng)一部分權(quán)貴,澄豐觀無論如何,表面上都無比正常。
拉上王家在身邊,多少會給他們帶來一些麻煩,沒那么容易算計我。
約莫個把小時,車到了延壽鎮(zhèn)。
我讓王一鳴就在鎮(zhèn)口等我,步行便朝著陳督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