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醫(yī)道人手猛地朝著老道士肩頭抓去。
老道士一個激靈,像是反應過來自己栽倒似的,身體往后一仰。
他速度之快,讓天醫(yī)道人抓了一個空。
隨后,老道士的手一抬,是在天醫(yī)道人的道袍上一擦。
那一手的油膩,全都涂抹在了天醫(yī)道人的腰間!
“你!”天醫(yī)道人怒容滿面。
那老道士跌跌撞撞,腳步蹣跚的后退,頃刻間又退回了我身旁,他一臉的酒氣,嗤笑起來:“嘖嘖,好一條山參,道爺本來上山,是要來發(fā)脾氣的,什么屁大點小事,都要封了山路,攔了香客,就看在這條山參的份上,不和你們這群小道計較!
“嗝兒!崩系朗可眢w繃直了一下,打完飽嗝兒后,更為舒暢。
“這個娃娃嘛,同本道爺有舊,一個道心堅韌,嫉惡如仇的人,怎么叫你們打成了這樣?”
“唉喲,這小女娃娃……”
老道士晃了晃腦袋,他似是酒醒了。
“天醫(yī)道觀的小道,你不是治病救人的么?怎么,今天吃錯藥了,來楓葉山殺人。俊
老道士的語氣,變得冷冽,質(zhì)問。
此時此刻,天醫(yī)道人手捂著腰間,他猶有幾分驚色,看著老道士手中的山參。
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我堪堪才反應過來。
老道士出手救我,讓我覺得茫然。
而他的手段之高,居然從天醫(yī)道人身上拿了東西,后退那么遠,天醫(yī)道人都沒反應過來,沒抓住人……
再加上他此刻語氣的囂張,居高臨下,更讓我錯愕。
老道士……到底是什么來頭?
實力竟這般恐怖???“你是楓道人?”天醫(yī)道人忽然問。
“呸!你才是瘋道人,你全家,全觀都瘋的!
老道士又忒了一口唾沫!
天醫(yī)道人呼吸稍顯的重了些,他微瞇著眼看著老道士,忽道:“老道長發(fā)怒,貧道略知一二了,還請入觀內(nèi),讓澄豐觀去弄上好酒菜,至于這陳千叩,他傷我弟子在前,拔取我弟子命數(shù),我本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既然老道長護他,這件事情就此作罷!
“至于這苗女,殺我門人不少,她身份特殊,今日受傷,就算是揭過。”
“那條山參,算是驚動老道長的補償!??天醫(yī)道人的態(tài)度急轉(zhuǎn)直變,讓我心下更驚。
他猜到老道士的身份了?
艱難的平復體息,我堪堪站起身,強忍著手臂劇痛,將苗妤妤背在背上。
“哼哼!
老道士臉上稍稍滿意一些,不過,他一臉鄙夷的瞥了余觀主一眼,才說:“澄豐觀的吃食,噎喉嚨,本道爺沒興趣,既然你小子識趣,本道爺就不和你一般見識!
“走了,毛頭小子!??老道士斜睨我一眼,他咕嘟咕嘟灌了口酒,慢吞吞的朝著山林處走去。
我呼吸分外粗重,一步步跟向老道士。
身后的注視極其冷冽,我內(nèi)心卻一陣波濤洶涌。
直到所有目光消失,我們在山林中走了相當一段距離了,我才停下腳步。
“多謝前輩!??老道士同時頓足,他回過頭瞥了我一眼。
“沒想到,當年那婦人,生下來的孩子,竟然能長得這么大,更沒想到,你居然能找上她,再找上本道爺!
“那天沒想明白你身份,的確有些意思。”
我心頭一凜,才明白,老道士居然就這么聯(lián)想到我媽,知道我是誰了?
“你小子倒是知恩圖報,不過,你給本道爺?shù)腻X,太少了!
“一頓肉都吃不夠,摳摳搜搜!
“還給本道爺赴湯蹈火呢,不是本道爺,你就又讓你母親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一次!
“搞點錢來,本道爺要下山買酒吃!??老道士沖著我抬起手,還搓了搓手指頭。
我懵了……
腦袋里冒出個荒謬的想法。
老道士是因為想到我是誰,上山找我要酒錢的?
才恰好救了我和苗妤妤?
“晚輩暫時囊中羞澀,所有錢,都給前輩留下來了,不過,前輩稍等我一兩天,我會送上讓前輩滿意的數(shù)目!??我喘著粗氣,疼痛依舊讓我眼皮不停的抽跳。
“小子,你不是框我吧?就那么一點點錢?”老道士顯然是不信。
我心頭突的一跳,感受著苗妤妤逐漸變?nèi)醯暮粑,喃喃道:“前輩可隨我去一地,我必使得前輩滿意!
“滿意?本道爺?shù)臐M意,可沒那么簡單!崩系朗垦矍昂龅匾涣。
我微微吐了口濁氣,再度點頭,表示沒問題。
隨后我打通了許悠悠的電話,讓她來澄豐觀接我。
示意老道士跟我一同下山。
其實,老道士的身份神秘,地位崇高,實力更深不可測。
他救了我,我不應該再叨擾他。
只是我怕天醫(yī)道觀暗中尾隨,我現(xiàn)在受傷,實力大打折扣,很難自保。
花費了一段時間,總算走下山。
隔著老遠,我就瞧見了許悠悠站在車旁,來回踱步。
當我背著苗妤妤,帶著老道士到近前時,許悠悠被嚇了一跳。
“陳道長……你怎么……”
“這,她……”
許悠悠看著苗妤妤的慘狀,驚色更多。
以至于臟兮兮的老道士,她都沒怎么注意了。
我拉開車門,恭敬請老道士上車,才背著苗妤妤鉆進去。
告訴許悠悠,讓他們備好好酒好菜,另外,找個人去唐家,讓苗三陽來一趟許家。
我這番話一氣呵成。
許悠悠不敢多問,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
隱約察覺到一股注視感,瞥了一眼窗外,果然瞧見幾個道士,站在山口的位置,眺望著我們離開的方向。
將苗妤妤放在座椅上,我小心翼翼把了把她脈搏。
我不會天醫(yī)道觀那種醫(yī)術(shù),不過師姐也教過我一些簡單的自救手段,面相上看,苗妤妤先前命懸一線,此刻竟然恢復了一點點,呼吸是平穩(wěn)了。
我點過她幾個穴位后,手指落在在她眉心,低喃:“四時無災,八節(jié)有慶,福壽康寧,吾奉福祿壽三仙,急急如律令!
一道符,畫在她本就血痂斑駁的臉上,苗妤妤的呼吸,顯得更為有力。
手臂的疼痛再度涌來,讓我一聲悶哼,額頭不停冒汗。
“喂,毛頭小子,本道爺是去吃酒吃肉,要滿意的,不過,不論我滿不滿意,都不會辦事兒。”
“你別昏迷在這里,本道爺餓著肚子,可沒心思管你!
他瞪了我一眼,似是怕我占他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