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清楚,余道長的衣服變了個色,他之前穿的綠油油的,顏色淡了些,和里頭一些老道士穿得袍子相似起來,發(fā)青!痹S悠悠如實說。
我略恍然,明白了意思。
道士的袍子,象征著不同的身份地位,以及實力。
白,綠,青,藍,紅,紫……等等。
一般情況下,實力對等地位,少有情況,是地位先上去了,實力還未曾達到。
就譬如薛燼,他是天醫(yī)道觀的候選,在某些場合,就能穿藍袍或者紅袍絳衣。
余文實力必然還沒有青袍道士這種級別,他穿上青袍,等同于先給了地位。
為何他在澄豐觀的地位,會從先前的被懷疑排擠,一躍沖高。
恐怕這和我將馬有才等人“交”給他有關。
荊州這地下暗流涌動,魚龍混雜。
除了養(yǎng)鬼之人集結的六鬼肆,還有壽喜宮,聚攏了一批行將踏錯,走上歪路的道士。
倒也好,這不但讓余文洗脫了先前的影響,更讓澄豐觀頂了我對六鬼肆下手的事情。
當然,我沒有放松絲毫警惕。
畢竟壽喜宮的三個道士曾對我下過手。
逐一將法器纏在腰間,我思緒差不多落定了,問許悠悠,他爸呢?
我其實是想知道,薛家的事情,許多新有沒有調(diào)查出來個眉目。
薛燼一行人正在忙碌某件事情,甚至都請到了苗三陽頭上。
這是我對付薛広的大好時機!
“我爸……他在忙于陳先生你的交代,最近早出晚歸的,接觸各個方面的朋友,今兒他走的時候知道你回來了,都沒時間多留,讓我替你問個好。”許悠悠回答我時,手指還輕輕在身前繞動。
我點點頭。
還沒有什么結果,是在我預料之中,倒也算不上失望。
“哦對了,余箐來過一次,說想找你,我按照你現(xiàn)在的交代,說你早就走了,不在這兒了。”許悠悠再道。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
此間,我注意到許悠悠小心翼翼的眼神還在我臉上,眼中似有一絲喜悅在內(nèi)?
其實我早就清楚,許多新讓許悠悠跟著我,他的目的是什么。
這算不上惡劣行徑,我沒有必要橫加指責,自己視而不見即可。
很快,所有法器都被我放在貼身各個位置,確保使用的時候能夠隨時取到。
本身還有些寬松的衣服,一下子充盈起來。
“我要出去一趟,有什么事情,電話聯(lián)系我即可。”我說完,就往許家外走去。
“啊,我開車!”許悠悠趕緊說。
“不用!
我兩個字便回絕了許悠悠。
出了許家門外,我走到車流量大的路段時,才停下來攔車。
上車后,我隨意報了一個地址,司機開車過去后,我下來了,又爛了一輛車,再隨意報了個地址。
等到上第三輛車后,我再說一地址。
到了地方下車,已然是傍晚時分,我身處的位置是一個公園。
夕陽在天邊,就快要被云層所吞沒,公園里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摸出來手機,我撥通一個號碼。
響了一聲,那邊兒就接通了。
“喂?”寡婦的話音先入耳,我才稍稍松口氣,道:“翠姨!
我先和她說了,我在上次讓人給她送錢的位置了,讓她來接我一下。
之所以我會來找寡婦,是因為身邊的一應事情,雖說駁雜,但我都有條不紊的在解決了。
暫時六鬼肆盯上我的人,都被我送給了“余文”。
馬有才說過,壽喜宮自從上次事情后,就沒有再找過我。
薛広躲著我還來不及,薛燼一行人,沒有暗中潛伏的本事。
將我媽托付給寡婦后,我就沒來看過一眼。
我總得自己親眼看過,才能完全放心。
思緒快若閃電,就是對話的間隙中。
寡婦告訴我,她這會兒在別的地方,大夫正給我媽檢查眼睛呢,她在房間外邊等著。
等她們回去后,她就出來接我。
頓了頓,寡婦稍帶驚喜的問我,要和我媽說明身份了嗎?
我回答不是,等會兒都不要和我媽說我來了,我就偷偷看看即可。
電話那邊安靜了一秒鐘,寡婦才略帶失望,說好。
差不離等到八點鐘左右,我見到了寡婦。
她還是陳遠村那副穿著,衣服并沒有好一些。
不過,她整個人的狀態(tài),和以前都有了截然不同的變化。
人稍稍顯得年輕了些,本身就猶有風韻,現(xiàn)在更韻味十足。
她看我的眼神,喜悅中又捎帶一些疑惑,欲言又止,卻多的什么都沒說。
只是告訴我,我送的錢太多了,我媽根本用不了那么些,她就在找一些醫(yī)院,給我媽做檢查,看看眼睛能不能治好。
畢竟我媽不是徹底瞎了。
我點點頭,說了謝謝。
寡婦稍有不滿的看我一眼,說我還要講謝謝,就沒有將她當做自家人,她是我媽的好姐妹,肯定能做什么,盡量去做,況且錢都是我拿的,她只是做一些小事而已。
我臉上露出笑容,說,她不一樣沒有將自己完全當做自家人嗎?
寡婦愣了愣,眼中稍有不解。
我才說,如果我猜的沒錯,我媽肯定穿戴的很好,而她卻舊衣舊褲子,不肯用我拿給她們的錢。
一下子,寡婦就啞然無聲。
她似要解釋什么,我搖了搖頭,示意她帶路。
寡婦苦笑,便往前帶路。
途中我同她講了,就說我是去家里頭檢查電路的工人,不能說我是誰。
“就連用恩人身份和你媽見面,都不行?”寡婦愣了愣。
我點頭。
她復雜的低下頭,默不作聲了。
很快,我們進了一處小區(qū)。
小區(qū)說不上多華貴,綠化卻做的很好,收拾的很干凈整潔,甚至還有盲道。
期間,寡婦又和我說了些我媽去看病的細節(jié),她們今天找到了一個不錯的老中醫(yī),給我媽做過針灸,說是如果有效的話,是能先恢復一點點視力的。
到時候再做進一步治療。
我心頭微跳。
其實,薛燼想利用給我媽治眼睛這事兒來算計我,我就想過,我也能找到名醫(yī)。
要是陰差陽錯,讓寡婦找著了能治眼疾的大夫,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幾分鐘后,進了一處單元。
寡婦和我媽就住在一樓,她低聲告訴我,進去了就別吱聲,我媽記得住我的聲音,讓她來說就好。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寡婦停在最靠里的房門前,摸出來鑰匙,正要開門。
輕微的喀嚓聲傳來,門居然先開了。
門口,正杵著一婦人。
她眼珠蒙著一層白翳,身上的衣著干凈,是那種款式適合中老年婦女的旗袍。
曾蓬亂的頭發(fā),梳洗的干干凈凈。
稍加打理后的我媽,并沒有先前看上去那么蒼老。
寡婦滿臉錯愕。
我媽卻顫巍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嘴唇嗡動,似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不過她這激動,并非是看我,那雙病眼直愣愣的看著寡婦,就像是能瞧見她似的。
“小翠……神……神醫(yī)啊……”我媽終于擠出來了一句話。
寡婦臉一顫,眼中同樣浮現(xiàn)驚喜。
可我,卻從短暫的驚詫,發(fā)現(xiàn)了怪誕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