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駛離大院的陶湛生,也果然迅速回了市府,開進(jìn)大院后,看他辦公室所在的樓層沒有亮燈,于是他便下車走了上去。
來到辦公室里,他開燈之后,就朝自己的辦公桌走了過去,先是拿出了兩個檔案袋,那里面是他幾個沒有妥善處理解決的項目積案,他打算帶走,又去了書柜后,在書柜后面的一個他自制的夾層里,拿出了他早就裝在里面的十萬元錢現(xiàn)金,隨即環(huán)視了一圈辦公室,想了一會,感覺并沒有什么遺漏了,便拿著這些東西快步關(guān)燈走了出去。
離開市府之后,陶湛生先是將車開到了郊區(qū)的一處荒地,走到荒地上拿出了那兩個檔案袋,然后打著了打火機之后,便把那兩個檔案袋給燒了個一干二凈。
回到車?yán),陶湛生點了一支煙,看著還殘留在前方荒地上的縷縷黑煙,他的心里出現(xiàn)了很多的想法,他恨,恨自己這些年做了很多錯誤的決定,更恨別人,恨那個原市長趙勇光無能,不能繼續(xù)坐穩(wěn)桃林市市長的位置,恨阮存善是個墻頭草隨風(fēng)倒,凌游來了,就倒戈,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更恨凌游,恨這個新來的小市長,竟然一步步的把自己逼到了如今這個難以回頭的地步。
想了許久,抽了兩三支煙后,陶湛生認(rèn)為,離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jīng)走到了這步,他不妨就多走一步,反正自己已經(jīng)這個年紀(jì)了,想在桃林這個地方,還有更高的政治追求,是根本不可能的了,如今自己的手里,握著蔣燕轉(zhuǎn)給自己的七百多萬,之前自己還攢下了近三百萬,等把錢都帶走,只要跑到境外,自己拿著這些錢,安穩(wěn)過好下半生是沒什么問題的。
想好之后,陶湛生說干就干。
他早就想好了退路,凌游不過是壓倒他這個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罷了,所以他兩年前就在一個洗Q組織那里,買了一個境外賬戶,那天給蔣燕的那個賬戶,也是他買的一個國內(nèi)賬戶,他騙蔣燕說,是市財政的賬戶,蔣燕自然不會多想,所以也就把錢打到了這個賬戶上。
如今錢已經(jīng)在他手里了,如果現(xiàn)在拿著這筆錢,去給工人開工資,他覺得一旦那樣做,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子,到時候市糧儲公司追究下來,蔣燕一旦暴露,自己也緊跟著就會完蛋,這其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沒有接上,如果省里的那筆資金能到位,他或許還能賭上一把,可這筆資金延誤了,他就等不起了,再等下去不做抉擇,等著自己的,就是人財兩空,與蔣燕一起,還會被紀(jì)委嚴(yán)查。
所以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明天一早,就把卡上的近一千萬元,轉(zhuǎn)到那個境外賬戶上,然后再帶著錢,逃之夭夭,至于老婆孩子,于他這種自私到了極點的人而言,只會覺得是沒有了利用價值的累贅,絲毫沒有任何的情感羈絆。
這一晚,陶湛生沒有逗留在桃林,而是開車去了北春,到了之后,他在車?yán)镄№搅颂炝,然后便?lián)系了那個之前給他辦賬戶的人,趕過去之后,他讓對方操作,把自己的錢轉(zhuǎn)到那個境外賬戶里,對方說沒問題,但需要收取十個點的手續(xù)費,也就是九十多萬,近一百萬元。
陶湛生想了想,急迫需要拿錢走的他,也不敢再討價還價,立馬答應(yīng)了下來。
這個組織似乎發(fā)展的很大,能力和手段也足夠,不到兩個小時,就完成了這次轉(zhuǎn)賬,并且直接扣除了談好的手續(xù)費,并沒有多收一分,可見這個組織是足夠?qū)I(yè)化、誠信化以及系統(tǒng)化的。
拿到錢之后的陶湛生,終于松了口氣,連忙開車去了機場,拿出棕色皮包里的護(hù)照和身份證件,買了最近一班免簽到境外的機票之后,等待安檢值機的時候,他感到了一絲莫名的輕松。
而此時的桃林市,市委市府門口開來了近十輛面包車,呼啦啦從上面下來了幾十個民工打扮的人,下車之后,他們迅速舉起條幅,大聲呼喊了起來。
可昨天就得到消息的阮存善,早就吩咐了馬承良,布置了警力,于是在這一刻,幾輛警車上也下來了二十多名民警,一時間,雙方頓時擦出了火花。
阮存善得到秘書的通報,得知消息確實無誤,人果然到了,也是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罵道:“陶湛生這個王八蛋,玩消失是吧,再給他打電話,讓他趕緊給我滾出來解決問題!
秘書聞言,又拿出了手機給陶湛生的電話撥了過去,可電話始終顯示著關(guān)機狀態(tài)。
此時市府那邊,凌游也得到了消息,他并沒有像阮存善一樣穩(wěn)坐在辦公室里不敢出去面對,就見他開步朝樓下而去,一邊對韓霖說道:“常務(wù)聯(lián)系上了沒有?”
韓霖的腳步也一刻不敢停,追著凌游,搖頭回道:“沒啊,從上班開始,打了幾十遍了!
“去他家里找了沒有?”凌游又問道。
韓霖聞言喘著粗氣道:“去了,今天早上就派人去了,家里沒有人!
凌游有了一絲警覺,站住了腳步,韓霖也趕忙停了下來。
凌游一邊想著,一邊又走了幾步,來到電梯前按下了電梯鍵之后問道:“他家里人呢?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嗎?”
韓霖想了一下,然后回道:“常務(wù)的妻子,是市糧儲公司的財務(wù)人員,我這就打電話聯(lián)系她!
凌游畢竟在紀(jì)委工作過,于是出于一種下意識的警覺,便伸手打斷了韓霖說道:“別打電話,直接去,找到她本人,當(dāng)面問。”
韓霖有些不解,看向了凌游,畢竟他并沒有懷疑到陶湛生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
而此時,電梯門也開了,凌游走進(jìn)電梯,然后果斷的說道:“按我說的做,一定要看好她,不要讓她離開咱們的視線。”
韓霖聞言也察覺到了什么,于是不敢置信的一點頭:“我明白了市長!
電梯下到一樓打開門之后,凌游一邊快步往外走,一邊又催促韓霖道:“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