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紀(jì)委的凌游,回到自己辦公室后,剛剛坐下,就聽見敲門聲響起。
凌游道了聲“進(jìn)!
就見林熙推門走了進(jìn)來,手里還捧著一個新的保溫杯:“老大,給您泡了點紅棗水,補血的!
凌游接過水杯笑了笑:“好,謝謝。”
隨后見林熙站著沒動,凌游便又抬起頭問道:“有事?”
林熙點了點頭:“現(xiàn)在好多案子都移交了,今天難得能早點下班,明天又是周末,大家的意思是想要聚個餐,您看您有時間嘛?”
凌游想了想,沉吟片刻后便說道:“也好,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也該放松放松了!
林熙聽后立馬喜笑顏開:“那好,那我和大家說一聲去!
凌游點點頭:“嗯,想吃什么,你們定,我買單!
林熙嘿嘿一笑:“那我們可不客氣了!闭f著,便要轉(zhuǎn)身向外面的同事們傳達(dá)了這個好消息;
可剛剛走到門口,林熙又轉(zhuǎn)身回到了凌游的辦公桌前說道:“哦,對了老大,我忘了告訴你,您出去那陣,莫羽清來了,他說那個柳山鎮(zhèn)王家面館老板的女兒王琴琴找到了。”
凌游聞言心中一喜:“是嘛。”
就見林熙臉上的表情有些難過的說道:“嗯,小莫見您不在,就讓我轉(zhuǎn)達(dá)給您,只不過,那姑娘遭遇到一些不好的經(jīng)歷,情緒不是很穩(wěn)定。”
凌游聽了這話后,剛剛的喜色也蕩然無存,點了點頭說道:“好好的一家子,平白遭受到這無妄之災(zāi),明天犧牲一下你的周末,和我去看望一下她,沒問題吧?”
林熙也是女人,自然對這姑娘也深表同情,于是立即便表示沒問題。
凌游點點頭,林熙便說先去傳達(dá)一下今晚聚餐了好消息。
隨即沒一會,凌游就聽外面?zhèn)鱽硪魂嚉g呼聲。
凌游抬起頭笑了笑,可心里卻有些發(fā)苦,隨后繼續(xù)處理著手里的文件。
就在這時,手機卻突然響了一聲短信的提示音。
凌游拿起來一看,是秦艽發(fā)來的,短信內(nèi)容是:我出院了,我媽媽喊你晚上來家里吃飯。
凌游拿著手機躊躇良久,他又豈是不知秦艽今天出院,也當(dāng)然猜到了今晚秦家會邀請自己去家里吃飯,而剛剛之所以他答應(yīng)下大家晚上一起聚餐的原因也是正好通過這樣的理由,來推掉今晚去秦家的飯局。
隨后凌游想了半晌便回了條短信道:今晚和同事約好了聚餐,和常阿姨轉(zhuǎn)達(dá)一下抱歉。
短短的幾個字,凌游檢查了很久,也打好后又刪掉,刪掉后又打出,經(jīng)過幾度糾結(jié)后,才給秦艽發(fā)了過去。
而此時剛剛回到家中不久后的秦艽收到了這條短信,也同凌游一般,在這短短幾個字上看了很久。
常文錦這時走了過來,看到秦艽端著手機直愣愣的樣子,便問道:“告訴小凌了嗎?”
秦艽先是下意識啊?了一聲,然后才回過了神說道:“他,他晚上和同事約了聚餐,說不過來了!
常文錦聞言眼底也閃過一絲失落,隨即上前摸了摸秦艽的頭發(fā)說道:“他們這段時間忙了這么久,他這個做部門負(fù)責(zé)人的,肯定是要照拂照拂下屬的工作熱情的嘛,你別多想!
秦艽低下頭沒有說話,片刻后邁步朝樓梯方向走了過去:“媽媽我回房間休息一下,您吃飯叫我!
常文錦還想再說些什么,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好說道:“好,去吧!
凌游下班后,便帶著幾名同事,除了齊魯、傅紅巖、林熙等自己部門的人外,還叫上了這段時間以來被借調(diào)到自己這里幫忙的兩個部門的處長和辦事員一起,去一個檔次適中的餐廳吃了飯,飯桌上,凌游也破天荒的多喝了幾杯,自己部門的幾人知道他傷還沒好利索,幾度勸他少喝些,可凌游卻覺得從自己來河?xùn)|以來,就沒有像今晚這樣解脫過,可能是為了這近一年來所有遭遇都得以塵歸塵土歸土的一份釋懷;也可能是壓抑已久、憋著的一股勁終于釋放,凌游不清楚,總之今晚的他,心中升起一種從所未有的痛快。
一頓飯過后,大家都十分盡興,傅紅巖和林熙等人都提出想要送凌游回家,可卻都被凌游拒絕了,因為吃飯的地方離他家不是很遠(yuǎn),他想自己走一走,吹吹風(fēng)。
于是在送別了一眾人后,凌游獨自邁步走在人群川流不息的路上,沿路一直走到了江邊,看著在都市的霓虹以及月光下被照耀的波光粼粼的江面,吹著夏日夜里獨有的微風(fēng),回首著這一年來的種種過往。
他想起了那個滿目荒涼、貧窮且落后的柳山鎮(zhèn);他想起了作威作福充當(dāng)土皇帝的賈萬祥;他想起了原平谷縣書記趙成剛和其秘書在墜樓后,看向自己的絕望目光;他想到了普通上班族白弈在那棟爛尾樓前的痛哭;他想起了連最后一眼自己都沒能看上的孫雅嫻奶奶......
他不知道,不知道這一切種種,是否在今天都能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或者,是一個還帶著未知的問號。
想到這里,他少有的選擇了逃避那些充斥在腦海里的“問號”,至少今晚他不愿再去想起。
一路走了半個多小時的路程,酒勁混合著細(xì)汗,讓凌游感到了一陣疲倦,于是便加快了些腳步。
當(dāng)走到小區(qū)門口時,凌游看到此時的路邊停著一輛眼熟的銀色保時捷,他站穩(wěn)腳步,閉上眼又睜開眼看了過去,而此時,車上的人也下了車。
這時,凌游才看清了來人,正是秦艽;他也向前幾步迎了過去,還沒等他開口,就聽秦艽趕忙上前扶住了他,并埋怨道:“怎么喝這么多呀!
當(dāng)攙住凌游后,秦艽看了看他剛剛走過來的路又接著問道:“怎么沒有坐車回來,你走回來的?”
凌游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帶著些憤慨的反問道:“你大晚上的怎么又獨自出來了?現(xiàn)在東茂的涉案人員有很多都在潛逃抓捕中,遇到危險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