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聽了丁向晚的問話,遲疑了兩秒之后,這才扭頭看向丁向晚笑問道:“姐你怎么這么問?”
頓了一下,秦艽解釋道:“許多年沒見姨奶奶了,自然掛念!
丁向晚聽后則是瞥了秦艽一眼,然后說道:“行吧,艽艽真是長大了,現在和你姐也藏著掖著的了,我不問了就是!
秦艽聽后先是趕忙看向丁向晚,隨即便笑道:“姐,瞧你,我什么時候和你藏著掖著了,你多心了!
丁向晚聞言沉吟了片刻:“我知道,你今時不同往日,秦爺爺雖然離休了,可卻也干系重大,秦家大伯和你家秦叔叔又身居高位,聽說,你家我那妹夫也是干部,而我呢,爺爺退休的早,人也走了,父母也早就脫離了重要的政圈,所以有些話,你不能同我講,也是正常的!
說罷,丁向晚又輕輕拍了一下秦艽的后背:“姐也是無心一問,你別在意。”
秦艽被丁向晚這一番話講下來,聽得心里五味雜陳的,可她張了張嘴,卻又閉上了,她知道,凌游在等著自己的消息呢,這個時候,還是不要節(jié)外生枝的好,于是便裝傻般的說道:“姐,你真是多心了,何況我們倆的感情,是二十來年時間烙印過的,我要是有什么秘密,還能不和你說呀?”
丁向晚看著秦艽笑了笑:“我知道!
說著,二人便朝著前方的超市而去了。
下午時,秦艽和丁向晚一起,給任嘉茵做了一桌子的菜,三人坐在餐桌前,任嘉茵不禁紅了眼眶。
自從自己的女兒陶怡然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和家人坐在一起吃過飯了,剛剛,看著秦艽和丁向晚在廚房忙碌的背影,任嘉茵不禁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和姐姐任嘉寧。
這么多年過去了,任嘉茵千百天如一日的過著這種枯燥乏味的日子,有時候,她也想去見見往日的老朋友或是親戚,可以前她覺得她無顏面對,后來,隨著年紀越來越大,身體越發(fā)不好,她就是有心也沒那個力氣了。
此時,秦艽給任嘉茵夾了一塊菜,然后說道:“姨奶奶,這菜您嘗嘗,看我的手藝,和我二奶奶做的像不像?”
任嘉茵剛剛始終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于是便突然回過神般的說道:“?艽艽你說什么?”
秦艽聞言一笑:“我說,您嘗嘗,看我這手藝,和我二奶奶的手藝像不像!
聽了這話,任嘉茵才低頭看了一眼碗里的菜,隨即眉頭的皺紋皺的更深了,這菜,當年是秦老的夫人,任嘉寧的拿手菜,也是任嘉茵早年間,每次去秦家,任嘉寧都會做給她的一道菜,如今看到這菜,任嘉茵越發(fā)覺得,斯人已逝,當時只道是尋常,如今再回首,處處是凄涼。
夾起碗里的菜吃進口中,任嘉茵含淚點了點頭:“像,像我姐姐的手藝。”
秦艽聽后便道:“打我記事起,我奶奶身體就不好,我很少吃過她做的飯菜,后來,父親的工作幾經騰轉,為了方便我受到更好的教育,就把我送回了京城二爺爺家,我只記得,二奶奶待我很好,比待我大哥還要好,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總是給我留著,誰要是欺負我了,她也會第一時間去替我出頭!
說著,秦艽幸福的笑了起來:“我的印象里,二奶奶很斯文、很和藹,她從來不會使用粗魯的脾氣和粗魯的語言,她喜歡講道理,卻又講的頭頭是道,所以大家都敬重她,那種敬重,不是因為他是秦衛(wèi)山的夫人,大家才敬重她,而只是因為她是任嘉寧,大家才敬重她的!
頓了一下,秦艽的表情逐漸痛苦起來:“后來,她病了,那時候二爺爺每天都在開會,我記得那時候是討論要怎么打安蝻猴子,所以,二奶奶就隱瞞了自己的病情,怕給二爺爺添負擔。”
說著,秦艽抹了一下眼角的淚:“二奶奶的病來的很急,等我們發(fā)現的時候,已經回天乏術了,我那時候,哭的很厲害,直到現在,她的音容笑貌,我都歷歷在目!
聽到這里,任嘉茵嗚咽的哭了起來,口中道:“姐姐,姐姐,嘉茵愧對你,嘉茵,都沒來得及送你最后一程啊姐姐!
見此情形,秦艽趕忙安慰道:“姨奶奶,您保重身體啊,不提了,我也不提了!
任嘉茵握著秦艽的手哭道:“我姐姐,怪我了吧?”
秦艽也淚流滿面,搖著頭道:“沒,二奶奶從沒怪過你,只是在臨終之前,囑咐二爺爺和大伯,讓他們別忘記你,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要盡力幫襯著您。”
聽到這話,任嘉茵哭的更厲害了。
秦艽和丁向晚不斷安慰著,良久之后,任嘉茵這才擦著眼淚停了下來,隨即喘著粗氣道:“我,這輩子沒愧對過誰,唯獨愧對我的姐姐,從小到大,她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可我卻始終沒有回報過什么給她,反倒總是讓她憂心惦記,讓她為我操心費力!
說罷,任嘉茵擦了擦眼淚,然后拿起筷子說道:“快,快吃飯吧孩子,一會兒都涼了!
三人拿起筷子一邊吃飯,任嘉茵又一邊給秦艽和丁向晚講起了她和任嘉寧姐妹倆年輕時的故事,秦艽和丁向晚聽的很是入迷。
就在吃完飯三人都放下筷子的時候,秦艽思忖了一下,于是便正巧借著任嘉茵的一個話題說道:“姨奶奶,我記得怡然姑姑家,我還有個哥哥呢,他是姓邵吧?那時候,您每次去我二爺爺家,都帶著他的,平日里,他也有來常?赐?說起來,我們也得有快二十年沒見過了。”
聽到秦艽說完這話,任嘉茵剛剛還慈祥的臉上,逐漸掛起了一絲反感,隨即冷聲說道:“那邵健鴻家的,老小都算上,沒一個好東西,不提他們還好,但凡我想起來,就覺得捶胸頓足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