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形,歷覺鳴暴喝一聲:“我看誰敢?”
說著,歷覺鳴大步朝那邊走去:“你們石鼓鎮(zhèn)還沒紀(jì)法了呢,你們要做什么?”
就見那謝禿子摸著自己的光頭看著歷覺鳴一副蒸不開煮不爛的滾刀肉架勢說道:“歷覺鳴,你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吧?少揣著明白裝糊涂,差不多得了啊。”
歷覺鳴冷眼看著謝禿子:“那要不然,你讓我明白明白?”
說罷,他目光一掃在場攔著群眾的鎮(zhèn)派出所民警問道:“你們胡所呢?”
幾名民警面面相覷,彼此對視了一眼,可也不敢出聲言語,最后都側(cè)過頭不再看歷覺鳴。
此時,眼見著歷覺鳴落了下風(fēng),絲毫在這些人里起不到震懾作用,那老人王守輝便出頭說道:“歷縣長,和他們講道理,那就是寡婦嘆氣,沒有吊用的事,這些人,你指示不動啊,還得我老頭子來。”
說著,王守輝走到那個拿著鐮刀的女人身前,一把奪過女人的鐮刀,然后便朝謝禿子他們走了過去。
女人見狀,伸手欲要去攔住王守輝:“四舅,你干啥呀你。”
可奈何王守輝已經(jīng)到了氣頭上,身子骨比往常都要利索,一把甩開了女人。
女人見狀,也頓時來了勁:“瞅啥啊,都讓人家騎脖頸子上拉屎了!
此言一出,圍觀的村民們早就抑制不住脾氣了,就見呼啦啦一伙人瞬間響應(yīng)了起來,舉起拳頭和手里的農(nóng)具跟著王守輝便朝謝禿子他們打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歷覺鳴和馬聚才他們都慌了,這要是今天出了人命,可就鬧大了,畢竟這些人可都是手底下沒個輕重的主,誰把誰傷了都不行。
眼見著雙方劍拔弩張要打起來了,凌游連忙叫來了鐵山,讓其出面制止。
鐵山聞言也不拖沓,他早就看謝禿子不順眼了,所以就在王守輝等人還沒打到謝禿子他們面前的時候,鐵山就攔在了眾人的身前高舉起手揮了揮說道:“大家別沖動,這事,石鼓鎮(zhèn)不管,歷縣長管不了,我們給管!
王守輝聽了這話, 對面前這個突然沖出來的陌生年輕人也是不禁驚訝,于是便站住了腳步,一抬手?jǐn)r住了身后的村民們。
可還不等王守輝問話呢,謝禿子率先從鐵山的身后走了過來:“你他媽誰呀?”說著,謝禿子上前抬腳就要朝鐵山的后腰踹去。
鐵山早就想收拾他了,正好被他送上門來,就見鐵山猛地一回身,一只大腳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先一步踹在了謝禿子的胸前, 這個力道,肋骨仿佛都能踢折個兩三根,果然,謝禿子下一秒,便向后飛出去了一米多遠(yuǎn),隨即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
這一幕發(fā)生,在場的人都傻了眼,頓時安靜了下來。
只見三五秒之后,謝禿子捂著胸口大口喘著氣,可卻又像是喘不上氣一般,張著大嘴說不出話來,臉上疼出汗來,表情痛苦到扭曲。
謝禿子的幾個手下見狀,連忙揮著鋼棍朝鐵山砸了過來,鐵山活動了一下脖子,先是拳拳到肉的放倒了兩三個,隨后便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證,一手舉著警官證出示,一手還抓著一個打手的頭發(fā),一腳踢在了那人的膝蓋上,那人哇的一聲鬼哭狼嚎,便半跪在了地上,兩只手在鐵山的手腕上用力的抓著,嘴里還帶著哭腔的罵罵咧咧個不停,但鐵山的手,就猶如無情鐵手一般,絲毫沒有打算松開他頭發(fā)的意思。
這一幕來的太快,在場的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可謝禿子他們卻是被打怕了,扶著謝禿子畏畏縮縮的不再敢上前,還眼神警惕的盯著鐵山手里的警官證。
“來啊,還有沒有想襲警的?”鐵山薅著那人的頭發(fā),眼神冷峻的環(huán)視了一圈。
這時,見場面穩(wěn)定住了之后,凌游從人群里走了出來,一邊走,凌游還拍了兩下巴掌:“真熱鬧,真開眼啊!
聽到聲音,所有人都朝凌游看了過來,歷覺鳴第一個驚訝的一抬頭,然后連忙快步走了過來:“凌市長?”
“凌市長?”眾人都驚訝不已,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凌游。
馬聚才先是嚇出了一身汗,接著又趕忙也朝凌游小跑了過來。
凌游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歷覺鳴,只覺得歷覺鳴的身上,有一種正的發(fā)邪的感覺。
“覺鳴同志,你好啊!绷栌嗡菩Ψ切Φ纳斐隽耸秩ァ
歷覺鳴見狀連忙伸出雙手握住了凌游的手:“凌市長,您啥時候來的?”
凌游瞥了一眼歷覺鳴身后的馬聚才:“我比你,可來的早多了!
馬聚才和凌游的眼神碰撞了一下之后,頓時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上前來到凌游的左右問了聲好:“凌市長!
凌游沒有搭理他,直接無視了他。
目光掃了一眼,就見到此時那環(huán)保局的局長張喜臣正舉著手機(jī)在給誰打電話。
凌游見狀便高聲說道:“別浪費(fèi)電話費(fèi)了,你們書記和縣長馬上就到!
張喜臣聞言一回頭,當(dāng)看到凌游果然是在看著自己說話的時候,也是一怔,隨即連忙放下手機(jī),緊張的咽了口唾沫。
無視般的看了一眼這個張喜臣,凌游便換上了一副謙虛的樣子走到了那個王守輝老人的身前,伸出手說道:“我得尊稱您一聲王老。”
王守輝沒見過凌游,可卻知道桃林現(xiàn)在的新市長就姓凌,于是頗顯得拘謹(jǐn)?shù)模瑢⒆约耗侵淮植诘挠沂,在褲子上擦了擦,這才握住了凌游的手說道:“一個糟老頭子而已,可不敢當(dāng)!
凌游搖了搖頭,握著這只粗糙皸裂的手,隨即說道:“是我沒干好工作啊,讓您老這把年紀(jì),還得再上一次戰(zhàn)場!
王守輝先是一怔,接著低頭一看自己拿在左手的鐮刀,隨后連忙丟在了地上:“當(dāng)年的仗好打,閉著眼睛沖,活著干,死了算,可今天的仗,不好打呀!
凌游不禁嘆了口氣:“您老的話,說進(jìn)我心窩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