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前擺都撩開,膝蓋也彎到了馬上就要跪下的這時,自己的面前仍舊是沒有露出來一雙鞋。
這是怎么回事?
這陳禮難道就這么不懂事?
朱高永有點(diǎn)錯愕的抬頭看去,可跟著就見到陳禮坐在對面的首位上,正微笑的看著自己。
“怎么了朱先生,不是要下拜嗎?”
“沒事,你拜吧,本王同樣身為大儒,是受得起你這一拜的!
陳禮微笑著拿起了一顆葡萄,邊吃邊道。
你個老東西,還想在自己面前擺譜?
真以為是關(guān)中之地來的,本王就會因此懼怕你么?
也就是不方便明說,不然本王現(xiàn)在就告訴你,等解決完了朝堂里的這些事。
下一個目標(biāo)就是你們這些世族勛貴了!
朱高永的面色卻變了!
壞了,這陳禮還真的和傳聞中一樣,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以往見了自己,哪怕是陳高熾都要客客氣氣的,更何況他陳禮?
可現(xiàn)在他身上卻多了個耳東的大儒身份,與自己平級了。
但,真要自己下拜?
這事傳出去的話,自己這一世英名只怕都要敗光了!
朱高永有些尷尬,“那個……鎮(zhèn)王殿下,老夫這才想起膝蓋有些傷,您能不能賜個座,讓老夫坐下與您詳談呢?”
但在他看來,這已經(jīng)是低頭的話語了。
“可以是可以……”
陳禮淡淡笑道:“不過本王有些潔癖,外人坐過的椅子本王就不會坐了,這紅木椅子三十萬兩一把,朱先生你看如何?”
嗯?
你這糊弄鬼呢?一把椅子要三十萬兩?!
而且周圍不是有那么多外人隨便在坐嗎?
朱高永瞬間瞪圓了眼睛,要不是有這個大儒的身份攔著,他真的要當(dāng)場開罵了!
要錢?還是要臉面?
這是個問題!
但再怎么發(fā)怒也是在心里,他最終還是壓了下來,并且從懷中掏出了三塊銀牌。
“那就多謝殿下了。這是我關(guān)中錢莊的票令,一枚十萬,還請您查驗(yàn)!”
“票令?”
陳禮接過來眉頭一挑,看起來這就是這個世界的銀票了。
不過,自己記憶里怎么沒這個東西?
“殿下,關(guān)中錢莊在關(guān)中有三百多家票號,甚至連京城內(nèi)也有。不過錢莊只負(fù)責(zé)他們高層內(nèi)部的交流,所以我們外人是很少能接觸到的。”
“這三枚票令若是拿到黑坊中去的話,至少,也能換到這個數(shù)!”
高福祿湊到陳禮的耳旁小聲說道,并且伸出了五根手指。
陳禮略微驚訝,“五十萬?”
高福祿點(diǎn)點(diǎn)頭,“是的王爺!就是這個數(shù)!而且如果提前放出風(fēng)的話,有人來爭搶價格還能更高!”
“畢竟有了這東西,就相當(dāng)于有了入場券,可以進(jìn)入他們那個階層里面。”
“關(guān)中世族也不是全都與天元商會關(guān)系好的,老奴記得這朱先生就是在中負(fù)責(zé)調(diào)解的,按照老奴來看,這朱先生是有意和您交好!
雖然不知道朱高永是為什么而來的,但關(guān)中這個大糧倉可是個寶貝疙瘩。
有了與他們的友誼,在朝堂之上,底氣也能更足一些了。
陳禮挑了挑眉,沖著旁邊的侍女一指,“小紅,既然朱先生都掏錢了,那你就去后院拿個座椅過來吧!
“記住,是昨天本王讓你收起來的那個,可不要拿錯了!
“呃……好的,王爺!
小紅聞言臉上露出一絲錯愕,但也沒敢多說什么。
很快,等她再回來時,手里就多了一張所謂的“椅子”。
“朱先生,您請……請坐吧!
說著話,小紅還蹲下身子擦了擦上面的塵土。
但看著面前這張“座椅”,除了陳禮之外,在場所有人都傻眼了。
雖然有扶手和靠背,但高度卻只到足頸,并且窄的也只能讓人勉強(qiáng)擠進(jìn)去。
這玩意真是給人坐的嗎?!
“朱先生,請坐吧!
陳禮看著愣在原地朱高永,笑瞇瞇說道:“這是昨日朝臣給本王送來的,說是為小王爺準(zhǔn)備的,材料都是最好的!”
“不過,王妃肚子還沒動靜,你坐也沒關(guān)系!
這已經(jīng)不能算是給難堪了。
簡直就是當(dāng)場羞辱!
這椅子難坐也就算了,還是給你兒子準(zhǔn)備的,那老夫成什么了?
老夫跟你兒子平輩?!
“好,好,好,……謝,王爺賜座!”
朱高永面色一陣難看,但最后還是咬牙謝過,硬擠著坐了下去。
沒辦法,錢是收不回來了。
如果再不坐下去,萬一陳禮再整出來什么幺蛾子,可怎么辦?
還有要事在身,老夫先忍了!
“各位,今日就算到這里吧,本王要和朱先生談一下儒道孝學(xué)!
陳禮見把朱高永的氣焰壓下去了,這才算是擺擺手,讓眾人都離開了。
朱高永也沒再搞什么架子,開門見山道:“王爺,論道事情下次再說,老夫這次過來,是受文勝兄所托的!
“他那邊希望您能稍微寬容一下,給一些手下活路,允許他們只帶家人細(xì)軟離京,讓他能保持體面!
“而作為回敬,他也會在高考比試中打個平手,并且以后唯您是從,徹底與大皇子決裂。您看這些條件如何呢?”
說完,朱高永嘴角露出微笑,似乎志在必得。
他都出口,陳禮還能不給這個面子?
可是,他卻沒想到,陳禮眼角一壓,冷漠道:“朱先生,本王比較好奇,你是收了他多少好處,才跑來這里求情?”
朱高永面色一變,“王爺,您……您這話是什么意思?草民有些聽不明白了!
陳禮冷冷笑道:“是么?朱先生應(yīng)該知道咱們大禹現(xiàn)在有個報紙吧?”
“知道,怎么了王爺?”
朱高永心頭一梗,突然有些不妙的感覺。
“知道就好!你若是不說實(shí)話,今天咱們的對話,就會出現(xiàn)在下一期的報紙上了!
話說到這里,陳禮拍拍手,一旁屏風(fēng)打開,正有一人在拿著紙筆記錄!
“朱先生,我覺得你可以想一下,若是這些消息傳出去,你會是個什么下場呢?”
“王爺,草民弟子王朝君也在您手下,沒必要這樣吧?!”
朱高永一張老臉頓時難看無比,皺成一團(tuán)。
那還用說嗎?
哪怕明知道這是計(jì)謀,那二人也一定會對自己出手,從而自證清白啊!
陳禮瞇眼笑道:“所以你要配合本王啊,乖乖都說清楚,本王還有好事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