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幽看著他,那雙死寂的眸子里,沒有任何波瀾。
“你,是如何找到我們的?”
青蘿忍不住問道。她的【心香一夢】,加上張九幽的【因果切斷】,按理說,應(yīng)該是萬無一失的。
季懷源笑了笑,他展開手中的竹簡,給我們看。
只見竹簡上,密密麻麻,寫滿了無數(shù)人的名字。
而其中,縫尸人的名字,正在被一只無形的筆,緩緩地,用一道紅線劃掉。
“我找不到你們!奔緫言礈睾偷亟忉尩,“因為你們,確實已經(jīng)暫時‘跳出’了神都的‘因果’。”
“但是,我能找到,所有和你們,產(chǎn)生過‘因果’的人!
“比如,這位,為你們開門的‘縫尸人’。”
“我不需要找到他的人。我只需要,在我的這本【生死簿】上,將他的‘存在’,輕輕地,抹去!
“當(dāng)一個人的‘因果’,憑空消失時,與他關(guān)聯(lián)最深的另一端‘因果’,就會產(chǎn)生最劇烈的‘漣漪’!
“就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拿走了一滴水。雖然微不可查,但對于湖本身而言,這個‘缺口’,是真實存在的!
“我就是循著這個‘缺口’,找到了這里。”
他的話,說得云淡風(fēng)輕。
但我和青蘿,卻聽得亡魂皆冒!
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
他不是在“找”我們。
他是在用整個神都的“因果之網(wǎng)”,在“定位”我們!
任何一個和我們有過接觸的人,都成了他手中的“坐標(biāo)”!
“那么,現(xiàn)在我們可以,好好地談一談了嗎?”季懷源的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微笑。
“你想談什么?”張九幽終于開口。
“我想談一筆‘交易’!奔緫言纯粗鴱埦庞模凵窭锍錆M了濃厚的興趣,“我不問閣下從何而來,為何而來。我只想,請閣下,幫我一個忙!
“作為交換,我可以,將這座【神都】,送給閣下一半!
他的話,石破天驚!
將神都,送一半!這是何等巨大的手筆!
“或者,如果閣下對權(quán)力不感興趣!奔緫言蠢^續(xù)說道,“我可以,打開【歸墟之門】,送閣下,離開這方天地,回歸你原來的地方!
“你,打不開那扇門!睆埦庞牡卣f道。
季懷源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fù)了自然。
“看來,閣下,對我這方天地的‘根底’,知道的不少!
他點了點頭,“沒錯,以我一人之力,確實打不開。但是,如果,有閣下相助呢?我們兩人,一個執(zhí)掌‘言出法隨’之‘文道’,一個擁有‘抹殺萬物’之‘武理’。文武合一,理法歸一。這方天地,還有什么,是我們做不到的?”
他的話里,充滿了巨大的誘惑。
“你想要的,是什么?”張九幽問道。
季懷源的眼中,終于爆發(fā)出了一股炙熱的、瘋狂的光芒。
他指了指天上,那輪血色的殘月。
“我想,請閣下,與我聯(lián)手,毀了它!”
“然后,殺了,那個高高在上,將我們這方天地,當(dāng)成‘牧場’的,所謂的【天道】!”
“我要,取而代之!”
他的聲音,到了最后,已經(jīng)變成了,充滿了野心與瘋狂的,咆哮!
他,竟然,想要“弒天”!
我和青蘿,已經(jīng)徹底被他的瘋狂,給震驚了。
這個人,他的野心,竟然大到了這個地步!
然而,面對他這“弒天”的邀請。
張九幽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搖了搖頭。
“你的‘道’,和我的‘理’,不一樣!
他拒絕了。
拒絕得,干脆利落。
季懷源臉上的瘋狂,慢慢地,冷卻了下來。
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冰冷的,失望。
“是嗎?”他輕聲說道,“那真是……太遺憾了!
他合上了手中的【生死簿】。
“既然,我們成不了‘朋友’。”
“那,就只能請閣下,成為我這【神都】的,最后一塊‘基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