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力量,在兩股至高意志的聯(lián)合碾壓下,顯得如此渺小,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可能被傾覆。我們的身體在碎裂,靈魂在燃燒。
“梁凡!”我感受著生命力的飛速流逝,嘶聲大吼:“還記得我們剛才的話嗎?”
“當(dāng)然記得!”梁凡咬著牙,血與淚已經(jīng)模糊了他的視線,但他挺直的脊梁,卻從未彎曲分毫:“我們說好,要一起……掀翻這天!”
“那就一起!”
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仰天狂笑,胸口的黑色印記突然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甚至超越了“黑手”本身的,一種純粹的、屬于“陳三生”的瘋狂光芒。
我不再抗拒“黑手”的意志,甚至主動擁抱它,然后……將這股力量的矛頭,調(diào)轉(zhuǎn)向了另一位“天道”!
“黑手!你的‘終末’,我來幫你實(shí)現(xiàn)!但不是毀滅這個可悲的世界,而是……毀滅你礙事的對手!”
我咆哮著,手中的阿難陀舍沙發(fā)出一聲響徹宇宙的悲鳴,漆黑的巨蛇,猛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張開足以吞噬日月的巨口,以一種玉石俱焚的姿態(tài),狠狠地咬向了“棋手”由無數(shù)邏輯光點(diǎn)構(gòu)成的虛影!
這突如其來的背刺,讓“黑手”的意志都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凝滯。
與此同時,梁凡也做出了同樣瘋狂的舉動。
他撤去了防御的星海神盾,任由“黑手”的指尖擦過他的身體,帶走大片的血肉。
他將所有的力量,他自己的“十道輪回”,連同“棋手”賦予他的“平衡”之力,全部凝聚在一起,化作一片璀璨到極致的輪回星海,不再指向我,而是反過來,沖向了那只賜予他力量的“黑手”巨掌!
“棋手!你的‘平衡’,我來幫你維護(hù)!但不是維系你這無聊的棋局,而是……讓你們這兩個高高在上的混蛋,一起滾蛋!”
我們的背叛,是如此的決絕,如此的徹底。
我們利用了天道的力量,去攻擊另一位天道。
這一刻,我們不再是棋子,而是兩個將整個棋盤都點(diǎn)燃的瘋子!
【背叛!】
【抹殺!】
【不可饒。
兩股至高意志,同時發(fā)出了蘊(yùn)含著宇宙本源怒火的咆哮。
它們放棄了對彼此的攻擊,也放棄了對“禮”與“饕”的碾壓。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憤怒,所有的毀滅與天理,都化作了兩股無法形容的洪流,朝著我們四個叛逆者,轟然壓下!
天地,在這一刻,徹底失去了“形態(tài)”的概念。
“黑手”與“棋手”的意志,化作兩股最原始、最純粹的毀滅性力量,將整個世界,連同我們四人一同拖入了一片無上下、無四方、無過去未來的終極混沌。
山川、河流、森林、海洋……世間萬物,都在這混沌中迅速崩解。
它們不再是具體的物質(zhì),而是被強(qiáng)行還原成了最基礎(chǔ)的“概念”。黑色的“終結(jié)”與白色的“永續(xù)”,如同兩種不相容的染料,瘋狂地侵染、吞噬、湮滅著一切。
生靈的哀嚎,達(dá)到了最后的頂點(diǎn),也成了最后的絕響。
在中州,一個剛剛學(xué)會走路的“黑子”孩童,抱著他已經(jīng)化為光點(diǎn)的“白子”母親的殘骸,茫然地哭喊著:“娘……娘……為什么……為什么連你也要?dú)⑽摇?br>
他的哭聲,化作一縷最純粹的“悲傷”,融入了“黑手”的洪流。
在西漠,一位僅存的“白子”老僧,跪在一片正在被“黑子”洪流吞噬的“寂滅真空”前,雙手合十,神情悲憫地喃喃自語:“佛祖……這輪回,是苦海。這寂滅,是虛無。若這真是您的意志……弟子,不遵。”
他的“慈悲”,化作一點(diǎn)最后的“邏輯”,融入了“棋手”的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