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蔽易プ∵@轉(zhuǎn)瞬即逝的機會,扶起梁凡:“趁著‘黑手’還沒想好下一幕怎么演,我們得先找個地方……茍起來。”
梁凡點了點頭。我們互相攙扶著,拖著隨時都會崩潰的身體,像兩只喪家之犬,一步步,消失在了這片死寂的萬魔淵深處。
我們的身后,是整個陷入停滯的世界。
我們的頭頂,是雖然恢復了光明,卻仿佛醞釀著更大風暴的,沉默的天穹。
“黑手”的怒火,正在醞釀。
一場遠比“主角崛起”更加瘋狂,更加混亂的大戲,即將拉開帷幕。
而我們,這對親手弒殺了主角的“大反派”,將是這場新戲中,絕對的,第一罪人。
……
我們找到的藏身之所,是世界的“bug”里。
在我“真如來”之道被重創(chuàng)之后,我反而對這個世界的“虛假”本質(zhì),有了更深的體悟。
這個世界,就像一個被“黑手”強行編寫出來的程序。而任何程序,只要足夠復雜,就必然會存在漏洞,存在邏輯無法自洽的“邊角料”。
我們找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這是一條深埋于地底,早已干涸了億萬年的古老暗河河道。
在“黑手”的劇本里,這里沒有任何天材地寶,沒有任何上古遺跡,沒有任何劇情觸發(fā)點。它就是一個純粹的,沒有被賦予任何“意義”的背景板。
正因為它的“無意義”,反而成了“天道”意志掃描的盲區(qū)。
我們躲在這里,就像躲在了一段被注釋掉的代碼里,安全,卻也……虛無。
我和梁凡,在這里整整躺了三個月。
我們的傷勢,恢復得極其緩慢。
林風的“天命一劍”,斬斷的不僅僅是我們的肉身,更是我們的“道”與這個世界的聯(lián)系。
梁凡的“不看”之道,本是斬斷他與萬物的因果聯(lián)系。
而那一劍,卻強行將“世界公敵”這個最大的因果,烙印在了他的本源之上。
他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覺到整個世界對他的排斥與否定。
我的情況同樣糟糕。我的“真如來”之道,核心是“定義真實”。
而“黑手”最根本的權能,就是“編寫真實”。
林風的自毀和黑手的降臨,讓我直面了那個終極的“真實”,我的“道”,就像一個試圖定義太陽的燭火,被徹底灼傷了根基。
我的意識,時常會陷入光怪陸離的幻象。
我看到無數(shù)的世界在我眼前生滅,看到無數(shù)的“主角”在不同的“劇本”里上演著悲歡離合。
我看到一個手持神農(nóng)鼎的少年,在都市里扮豬吃虎;我看到一個重生為魔教教主的廢柴,在江湖中掀起血雨腥風。
我看到一個帶著“簽到系統(tǒng)”的雜役弟子,在禁地里默默成神……
這些,都是“黑手”曾經(jīng)編寫過,或者正在編寫的“劇本”。
它們像病毒一樣,侵入我的腦海,試圖同化我,將我也變成一個被設定好的“角色”。
我只能憑借著對“自由”最原始的渴望,死死守住最后一絲屬于“我”的意識,不被這無窮無盡的“故事”所淹沒。
而在這三個月里,外界,也終于發(fā)生了變化。
“黑手”的“死機”狀態(tài),結束了。
它想出了一個,比之前更瘋狂,更徹底的,解決“問題”的辦法。
如果說,之前的世界,是一部圍繞著唯一主角“林風”展開的“英雄史詩”。
那么現(xiàn)在的世界,就是一場……波及了所有生靈的,“主角”海選!
或者說,一場名為“主角”的……瘟疫。
那一天,整個世界的天空,都下起了一場金色的雨。
那不是真正的雨水,而是一種純粹的,由“氣運”與“規(guī)則碎片”構成的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