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平息,魔光盡散。
我收回神光,重新化為人形,琉璃寶鏡靜靜懸浮于身側(cè)。
地藏菩薩與不動明王收起法身,看著那片被琉璃海光芒籠罩、正在緩緩愈合的破碎法界,又看了看這尊安詳?shù)姆鹜臃ㄉ,最終,將目光投向了我,雙手合十,深深一拜。
這場席卷整個法界的如來之戰(zhàn),終以“黑手”的敗退,暫時落下了帷幕。
琉璃海平息,魔氣盡散。
整個無量法界,被一場甘霖洗滌過,破碎的虛空在柔和的佛光下緩緩彌合。
地藏菩薩與不動明王身形踉蹌,法力幾乎耗盡,但他們看著一尊懸浮在空中、寶相莊嚴的佛祖法身,眼中充滿了劫后余生的激動與無盡的崇敬。
“佛祖……您……您終于回來了!”地藏菩薩聲音顫抖。
不動明王亦是收起了怒火法相,恢復了莊嚴的菩薩之身。
祂雙手合十,深深一拜。殘存的燃燈會弟子們,更是淚流滿面,紛紛跪倒在地,口誦佛號,聲震寰宇。
然而,這尊他們無比敬仰的佛祖法身,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雙眼中,沒有慈悲,沒有智慧,只有一片冰冷到極致的漠然。
祂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詭異而猙獰的微笑。
“爾等……功德圓滿!
佛祖的聲音依舊宏大,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邪異。
祂猛然張開右手,那只手掌迎風暴漲,剎那間化作一片無邊無際的金色佛國!
這便是佛門至高神通——掌中佛國!
但此刻的佛國,沒有禪唱,沒有菩提,只有億萬張扭曲的、正在哀嚎的佛陀面孔,化作一條條金色的法則鎖鏈,朝著地藏菩薩等人當頭罩下!
“佛祖!您做什么?!”地藏菩薩駭然失色,拼盡最后一絲愿力,化作地獄輪回圖擋在身前。
然而,這在全盛的佛祖面前,不過是螳臂當車。
金色佛國轟然壓下,輪回圖瞬間崩碎,地藏菩薩與不動明王等人,連同那些燃燈會的弟子,竟被掌中佛國一口吞沒,瞬間消失無蹤!
佛國收回,重新化作佛祖的手掌,祂甚至還意猶未盡地握了握拳,仿佛在品嘗著什么美味。
我的臉色,在這一瞬間微微一變,但立刻轉(zhuǎn)為一片冰冷的了然。
我看著祂,冷笑道:“看來,‘黑手’并非是被我放逐,而是被你獻祭給了我,以此換取我的信任。從一開始,出賣無量法界的,就是你!
佛祖,不,應該稱之為占據(jù)了佛祖法身的“祂”,將吞噬了地藏等人的手掌,緩緩在胸前立起,宣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聲音慈悲,神情卻極度漠然。
“在不可阻擋的力量面前,貧僧別無選擇,唯有屈服,方能見得真正的‘大自在’!
此言一出,遠方那些僥幸未被波及的佛陀、菩薩,如遭雷擊!
“不!這不可能!您是佛主!是萬佛之師!”一位古佛睚眥欲裂,佛心幾乎當場崩潰。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無數(shù)的信仰在這一刻崩塌,許多佛陀身上的佛光都開始失控地潰散,道心徹底被摧毀。
我看著眼前這位最熟悉的陌生人,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聲嘆息,并非為眾生,也非為自己,而是為了一條走上歧途的“道”。
“也罷!
我緩緩抬起手,琉璃寶鏡光芒大作,一股沛然莫御的法力,如九天銀河倒灌,從我體內(nèi)沖天而起!
“既然你的‘道’已扭曲,那今日,我便親手將你這‘如來’果位,徹底斬落!”
“哈哈哈哈!”佛祖放聲狂笑,笑聲中充滿了癲狂與解脫,“憑你?你雖修得‘真如來’,卻終究時日尚短!今日,便讓你見識一下,貧僧億萬年苦修的……如來神掌!”
話音未落,祂一步踏出,整個無量法界為之劇震!
祂身后,一尊高達億萬丈的金色巨佛法相沖天而起,這法相凝實無比,每一寸肌膚都由最純粹的佛門愿力黃金鑄就,散發(fā)出的威壓,竟讓周遭的星辰都停止了轉(zhuǎn)動!
“第一式,佛光初現(xiàn)!”
佛祖一掌拍出,簡單,直接!
巨大的金色佛掌,攜帶著毀天滅地的威能,朝著我當頭壓下。
掌風未至,下方的虛空已經(jīng)開始成片成片地坍塌、湮滅!這一掌,足以將一方大千世界瞬間拍成齏粉!
“來得好!”
我長嘯一聲,不退反進!
“琉璃寶鏡,化我真身!”
我手中的琉リ寶鏡瞬間融入我的體內(nèi),我的身軀驟然暴漲,同樣化作一尊頂天立地的琉璃巨人!
巨人通體透明,仿佛由最純凈的水晶雕琢而成,體內(nèi)沒有經(jīng)絡,只有億萬道大道符文在如星河般流轉(zhuǎn)!
面對毀天滅地的一掌,我同樣一掌迎上!
雙掌相交,一場無法形容的能量風暴,以我們?yōu)橹行,朝著整個無量法界瘋狂席卷!
沒有法則的湮滅,沒有概念的抹除,只有最純粹、最野蠻的法力碰撞!
碰撞的沖擊波,將遙遠星域的星斗,成片成片地像沙子一樣吹飛!堅固無比的法界晶壁,被震出了無數(shù)道深不見底的恐怖裂痕!
一擊之下,平分秋色!
佛祖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化為更深的狂熱:“好!再接我一掌!”
“第二式,金頂佛燈!”
祂的法相猛然變招,手掌翻轉(zhuǎn),掌心之中,金色蓮花燈驟然亮起!
燈光看似柔和,卻蘊含著焚盡萬物的恐怖高溫,連時空都在其照耀下開始扭曲融化!
“神通不錯,可惜,落入你手,明珠暗投!”
我冷哼一聲,琉璃真身雙手掐訣!
“大神通,琉璃凈世!”
自我的琉璃真身之上,瞬間沖刷出無窮無盡的琉璃凈水!
這水并非凡水,而是由我“真如來”之道演化,每一滴水珠,都足以凈化一方魔域!
無窮凈水化作滔天巨浪,迎向了那朵金頂佛燈!
滋啦!
水與火的極致碰撞,蒸騰起了覆蓋整個法界的濃霧!每一縷霧氣,都蘊含著我們兩人破碎的法力,足以讓尋常金仙大能沾之即死,觸之即亡!
我們二人的身影,就在這片足以毀滅一切的戰(zhàn)場中央,再次悍然沖向?qū)Ψ剑?br>
一場真正賭上整個無量法界命運的真如來之戰(zhàn),此刻,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