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短暫的間隙,是我們難得的喘息時刻。
我背靠著一塊被黑炎灼燒得焦黑、滿是裂痕的巨石,手中的冰劍深深插入地面。
趙凌峰在不遠處盤腿而坐,歸墟劍橫放在膝蓋上,劍身刻滿神秘的血紋。
血霧如靈動的蛇,在他周身緩緩流動,修復著他手臂上那觸目驚心的燒傷,傷口處的皮膚在血霧的包裹下,緩慢地愈合。
李長夜則倚靠在一具太上老君傀儡的殘骸上,微閉上眼睛閉目養(yǎng)神。
“昨天殺了幾個?” 趙凌峰的聲音沙啞低沉,如同砂紙摩擦,透著難以掩飾的疲倦。
“七個!
我揉了揉被拂塵抽腫的肩膀,那里還火辣辣地疼:“有兩個家伙棘手得很,差點沒被我凍住。八卦爐噴出的黑炎太邪門了,差點就燒穿我的冰墻!
“哼,我殺了五個。”
趙凌峰咧嘴一笑,露出被鮮血染紅的牙齒。
李長夜嗤笑一聲,紫雷在他掌心猛地炸開,形成一小團耀眼的火花,“我殺了六個,而且是秒殺。”
“吹吧你就! 我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笑出聲:“昨天你被拂塵抽得滿地打滾的時候,可沒見這么神氣!
“那是戰(zhàn)術性撤退!” 李長夜瞪大了眼睛,反駁道:“總比你被黑炎燒得上躥下跳強!
趙凌峰哈哈大笑,重重地拍了拍歸墟劍,劍身發(fā)出清脆的嗡鳴,“行了,別吵了。咱們仨加起來殺了十八個,比前天多了兩個,進步不小。”
就在這時,幾道身影從霧氣中緩緩走來,伴隨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那味道我們再熟悉不過。是其他墮仙.
他們是我們這幾天在戰(zhàn)場上結識的 “戰(zhàn)友”,和當初的屠風、紅鸞一樣,都是在這片深淵中為了生存苦苦掙扎的人。
領頭的是黑爪,身形瘦削如柴,四只手臂上長滿尖銳的倒刺,指尖鋒利如刀,在霧氣中閃爍著寒光。
他身后跟著青鳶,這位獨眼女墮仙的眼眶里,嵌著一顆散發(fā)著幽光的青色寶珠,詭異而神秘。
她手持一根骨杖,杖身上刻滿了奇異的符文。
石甕是個矮胖的家伙,皮膚像干裂的巖石,每走一步,都有石屑簌簌掉落。
他拖著一柄巨大的石錘,石錘表面坑洼不平,沾滿了黑血,一看就經歷了無數場惡戰(zhàn)。
毒牙長著一條蝎尾,尾巴在身后不安地晃動著。
風裂背生雙翼,盡管翅膀上傷痕累累,但依然掩蓋不住他隨時騰飛的氣勢。
鏈魂則是個瘦高個,渾身纏著鎖鏈,鎖鏈相互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喲,又見面了! 黑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尖銳的獠牙:“昨天看你們殺得挺起勁,今天還活著,不錯啊!
“廢話,能喘氣當然算活著。” 趙凌峰哼了一聲,站起身來,血霧在他周身劇烈翻滾,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氣勢絲毫不輸對方。
青鳶邁著緩慢的步伐走了過來,獨眼掃視著我們,開口詢問道:“昨天我們殺了十二個太上老君,差點全軍覆沒。你們呢?”
“十八個! 李長夜得意地揚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挑釁,“比你們多六個,怎么樣?”
“切,吹牛誰不會! 石甕甕聲甕氣地說道:“你們這些新兵蛋子,怎么可能殺這么多!”
“尸體就在這里了,你可以去看!壁w凌峰冷笑說道。
“行了,別吹了! 我擺擺手,站起身來:“今天還得接著殺,誰也別掉鏈子!
“說得輕巧。” 黑爪咧了咧嘴,“昨天我差點被太上老君的金剛琢吸干靈氣,要不是青鳶拉我一把,我早就死透了!
“那是你太弱。” 趙凌峰嗤笑道:“我昨天差點被拂塵抽斷腿,還不是挺過來了?”
“得了吧,你被黑炎燒得跟烤雞似的,還好意思說! 李長夜毫不留情地嘲諷道。
我們幾人互相調侃著,緊張壓抑的氣氛稍有緩和。
在這個鬼地方,能有這樣片刻的輕松交流,已經是一種奢望。
然而,黑潮深處傳來的陣陣低吼,如同一記記重錘,提醒著我們,戰(zhàn)斗隨時都會爆發(fā)。
果然,霧氣突然劇烈翻滾起來,七八只太上老君傀儡從裂縫中爬了出來。
這些傀儡周身散發(fā)著詭異的氣息,九淵星璇在它們胸口瘋狂旋轉,血肉觸須像蛇一樣扭動。
拂塵揮舞著脊骨鏈,發(fā)出尖銳的破空聲,八卦爐中噴出的黑炎,瞬間將周圍的空氣點燃。
我們迅速散開,各自尋找目標,一場惡戰(zhàn)就此拉開帷幕。
我大喝一聲,揮出一道冰風暴,寒風裹挾著尖銳的冰晶,如利刃般呼嘯而去,瞬間凍住了兩只傀儡的腿部。
趁著它們行動遲緩,我縱身一躍,冰劍帶著寒光刺入其中一只的太極圖。黑血如噴泉般涌出,腐爛龍尸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嘶吼,隨后被凍結在原地。
我一腳踢碎它的身軀,神魂核心緩緩升起,我眼疾手快,一把將其抓住。
趙凌峰的血龍咆哮著撲向另一只傀儡,血霧如洶涌的海浪,撕裂了傀儡的道袍。
寄生經絡被血龍一口咬斷,趙凌峰趁機揮劍,刺入傀儡的九淵星璇。黑環(huán)破碎,傀儡踉蹌著倒地,掀起一片塵土。
李長夜的紫雷轟鳴作響,如同一道紫色的閃電,擊中一只傀儡的混元冠。
傀儡的神經節(jié)瞬間爆開,陷入混亂。
李長夜乘勝追擊,一道紫雷轟碎了它的胸膛,傀儡轟然倒地。
其它墮仙同樣爆發(fā)全力,配合默契,只用了十分鐘就消滅了這些傀儡。
戰(zhàn)斗結束,地面上多了八具傀儡尸體。
我們喘著粗氣,聚在一起。
風裂的翅膀燒焦了一大片,他疼得破口大罵。
趙凌峰的左腿被拂塵抽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走路一瘸一拐。
我的肩膀被黑炎擦到,皮肉焦黑,鉆心的疼痛讓我忍不住皺眉。
“還行,八個! 黑爪抹了一把臉上的黑血,咧嘴笑道,“今天運氣不錯,沒人喪命!
“別烏鴉嘴! 青鳶瞪了他一眼,用骨杖支撐著身體,顯然已經疲憊不堪。
我們分了八團神魂核心,本源之氣如暖流般涌入我的體內,力量得到了進一步提升。
“再殺幾天,咱們就能橫掃這片裂谷了! 石甕甕聲甕氣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憧憬。
“橫掃?” 毒牙冷笑一聲,“你沒聽玄冥說嗎,這還不是最深處。后面還有更厲害的等著咱們呢。”
“怕什么! 風裂扇了扇殘破的翅膀,“殺一個賺一個,活一天算一天!
“說得對。” 我點頭贊同,握緊冰劍,目光堅定:“總有一天,我們要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