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抬起手,揮出一道與我完全一致的冰魄劍訣,劍氣凝成無數(shù)冰錐,直刺我的胸膛。
趙凌峰的倒影更令人膽寒,它的眼眶里插著兩把斷劍,劍尖從眼底刺穿顱骨,滲出的黑血在臉頰上凝成蛛網(wǎng)般的紋路。
歸墟黑霧從它體內(nèi)翻滾而出,霧氣中隱約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嬰靈頭顱,張著血盆大口發(fā)出無聲的尖嘯。
最恐怖的是李長夜的仿制品——那具尸體沒有皮膚,裸露的肌肉紋理間嵌滿了雷符,每一塊肌肉纖維都在微微抽搐,每一次呼吸都炸出一團紫色電漿,空氣中彌漫著焦糊的惡臭。
“殺了他們!”
血海深處傳來一聲尖嘯,刺耳得像是無數(shù)根針同時扎進耳膜。
三具腐尸的動作比我們本體還要迅捷兇戾,我的復(fù)制體一劍刺穿了我倉促召出的冰墻,劍鋒帶著腥臭的膿液,離我的咽喉僅剩三寸。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趙凌峰的黑霧化作一只鬼爪,猛地捏碎了腐尸的頭顱。
頭顱爆裂的瞬間,血肉四濺,然而碎裂的顱腔中竟鉆出千百條血紅色的蜈蚣,每一條都有手臂粗細,表面長滿倒刺,順著黑霧的軌跡直撲趙凌峰的七竅!
李長夜的雷槍突然炸出耀眼紫光,槍桿表面浮現(xiàn)出與腐尸肌肉上雷符相同的紋路。
他悶哼一聲,整條右臂的血管暴起,青筋如虬龍般盤繞,竟是被復(fù)制體的雷符反向侵蝕,電流在他體內(nèi)亂竄,皮膚下隱約可見電弧跳躍的痕跡。
我咬牙揮動青霜劍,劍光如匹練般斬向腐尸李長夜的頭顱,然而劍鋒卻陷入一團粘稠的黑血之中——尸體突然融化,化作數(shù)百條嵌著雷符的肉須,像是活物般纏住了青霜劍的劍身,肉須表面分泌出酸液,腐蝕得劍刃滋滋作響。
趙凌峰猛地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血蜈蚣在他皮下瘋狂蠕動,眼白已被黑霧完全吞噬,瞳孔只剩兩點猩紅。
他左手掐訣,歸墟劍氣凝成一只三眼鬼梟,鬼梟的尖喙撕開他右臂的血肉,連皮帶骨一口吞下那些蜈蚣。
黑血噴濺在劍脊上,歸墟劍發(fā)出饑渴的嗡鳴,在貪婪地吮吸他的生命力。
血海突然沸騰起來,所有黑晶蓮花同時爆開,蓮蓬中射出密集的骨針,每一根針尾都拴著半透明的絲線——我定睛一看,心臟猛地一沉,那些絲線竟是從我們?nèi)说牡ぬ镅由斐龅撵`力經(jīng)絡(luò)!這血海在汲取我們的力量!
李長夜猛地拽斷纏在槍桿上的肉須,將雷槍狠狠插入血海。
狂暴的電流貫穿整片水域,剎那間映出海底的景象:無數(shù)青銅棺槨豎立如林,每具棺材表面都嵌著一張人臉——那分明是我們的臉!
“棺蓋在移動!”
我嘶聲大喊,聲音還未落下,最近的一具棺材轟然炸裂,從中沖出一個渾身裹滿符紙的人形怪物。
符紙縫隙間露出李長夜的面容,但額頭卻多出三只豎眼,眼中流轉(zhuǎn)著詭異的紫光。
它抬手一揮,九桿雷槍憑空浮現(xiàn),槍尖直指我們的心臟。
趙凌峰突然從背后扣住我的脖頸,歸墟劍的劍尖抵住我的太陽穴,聲音低沉而急促:“別動,你后頸有朵黑蓮在扎根!
他的黑霧化作無數(shù)細針,刺入我的皮肉挑開那朵蓮花。
我聽見根系從骨骼中剝離的脆響,劇痛如潮水般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