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黑霧并未消散,反而凝聚成一團,化作一張巨大的鬼臉,張口咬向他的槍尖。
“找死!”李長夜怒喝,槍身一震,雷霆之力暴漲,鬼臉被撕得粉碎,卻在下一秒重新凝聚,發(fā)出滲人的咯咯笑聲。
趙凌峰那邊也不輕松,三頭巨貂趁機撲來,利爪撕裂黑霧,逼得他連連后退。
我咬緊牙關(guān),青霜劍揮出一道寒光,劍氣凝成冰刃,精準(zhǔn)刺穿一頭巨貂的頭顱。
冰刃爆開,寒氣四溢,那巨貂瞬間被凍成冰雕。然而,冰雕剛成型就裂開,膿血噴涌而出,重組的巨貂咆哮著撲向我。
就在此時,無頭尸骸動了。八條巨鏈如活物般甩出,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砸向我們。
我翻身躲過一根,鏈尾擦著我的肩膀掃過,劇痛傳來,骨頭仿佛都被震裂。趙凌峰被兩條鏈子逼退,黑霧護體瞬間破碎,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撐不住了!”他低吼,眼神卻依舊兇狠。
李長夜一槍刺向尸骸胸口,雷光炸裂,撕開華服,露出下面腐爛的血肉。
然而,尸骸毫無反應(yīng),巨鏈再次揮來,將他整個人砸飛,撞在冢穴的石壁上,塵土飛揚。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恐懼,青霜劍灌注全身靈力,劍身發(fā)出嗡鳴,一道寒光直沖尸骸的肉瘤殘部。
劍氣撕裂空氣,精準(zhǔn)命中,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我踉蹌后退,胸口一陣氣血翻涌。
鎖鏈聲愈發(fā)急促,尸骸邁開步伐,地面隨之震顫。它每邁出一步,那些人臉黑霧就更加濃郁,尖笑聲幾乎要撕裂我們的神魂。
三頭巨貂趁勢圍攻,腥風(fēng)撲鼻,我們?nèi)吮槐频貌讲胶笸恕?br>
“拼了!”趙凌峰怒吼,歸墟劍脫手飛出,化作一道黑光,直刺尸骸胸膛。
劍身沒入腐肉,爆出一團黑霧,整具尸骸猛地一顫,動作遲緩了片刻。
“機會!”我與李長夜對視一眼,他強撐著站起,長槍雷光大盛,我則將青霜劍全力擲出。
兩道光芒交匯,雷霆與寒冰交融,化作一道毀滅性的光柱,轟向尸骸。
光柱命中,尸骸胸口被炸出一個大洞,膿血四濺,八條巨鏈轟然崩斷,砸落在地。
三頭巨貂也在沖擊波中被撕成碎片,終于不再重組。然而,那肉瘤殘部卻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嘯,黑霧驟然暴漲,將我們?nèi)送虥]。
視野一片漆黑,我只覺身體被一股無形的扭曲之力撕扯,耳邊回蕩著鎖鏈斷裂的余音和那尖嘯的回響。
當(dāng)我意識恢復(fù)時,腳下已不再是冢穴的巖石,而是冰冷的琉璃地面。
我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倒懸的宮殿群。天穹低垂,琉璃瓦上爬滿會呼吸的肉瘤,鼓脹收縮間發(fā)出低沉的喘息。雕梁畫棟間垂落著臍帶般的血管,暗紅的液體順著紋路滴落,砸在地面時竟化作縷縷黑煙。
“這是哪里……”我低聲喃喃,青霜劍緊握在手,寒氣從劍身滲出,試圖驅(qū)散四周的詭異氣息。
趙凌峰扶著歸墟劍站起,臉色蒼白,嘴角的血跡還未干涸。
他冷哼一聲:“管它是什么地方,活著就好!
李長夜一瘸一拐地走來,槍尖挑起一塊斷裂的玉牌,上面刻著“萬獸同春”的篆文,字跡已被血污浸透。
“這是飼靈仙子們的寢宮,”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疲憊:“但她們把自己煉成了獸傀……”
整座宮殿突然活物般收縮,墻壁滲出黃濁的脂肪,梁柱裂開,露出森然利齒,像一張巨口將我們吞噬。
我們被迫退入主殿,迎面撞見九只正在分娩的九尾狐——它們腹部鼓脹如球,狐爪猛地撕開肚皮,滾出的卻不是幼崽,而是渾身裹著黏液的仙童尸體,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趙凌峰一臉的驚訝。
“九尾狐,竟然能生下仙童?”我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咯咯咯……”仙童們睜開沒有瞳孔的白目,四肢以反關(guān)節(jié)的姿態(tài)爬行,動作僵硬卻迅捷如鬼魅。
趙凌峰揮劍斬碎其中一具,那殘軀瞬間爆裂,化作千百只紅眼蝙蝠,尖嘯著啃食他的護體黑霧。
我駭然發(fā)現(xiàn),每只蝙蝠口中都叼著半片神魂殘片——那是飼靈仙子消散前的記憶碎片,帶著她的怨念在空中回蕩。
最恐怖的,是殿心那尊青銅鼎。鼎中沸騰的并非丹藥,而是無數(shù)顆跳動的仙獸心臟,鼓動時發(fā)出雷鳴般的轟響。
每當(dāng)鼎蓋震動,就有粗壯的血管破空襲來,表面覆滿倒刺,像是活物的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