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龍勝靜靜地坐著,想要聽姥爺和艾爾克江他們正在說什么。是不是就要進羅布泊了。
“李教授,這次能進去的話,找樓蘭王宮,主要是看您了,我們只不過是配角,沒有什么作用。”艾爾克江笑著說,“我也想著,看李教授能不能到時候給我說說樓蘭的過去,就是你們所說的歷史吧!”
唐龍勝心里知道了,艾爾克江這是想要跟姥爺聊樓蘭的過去的事了。但最主要的不是在這兒,看來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能這樣說,我不是一直都在等你嗎?知道你每天的事情多,還要把進去之前之后的事都要安排好。”李國強笑著說,“我們是配角,等著你。再說沒有你,誰也到達不了樓蘭王宮!
“我只是向導,粗人。不像你們有知識的人,那不一樣!卑瑺柨私χf,“這幾天天氣不好,沒人敢進去!
“理解理解!”李國強笑著說,“只有您最熟悉羅布泊了,我們只不過是路過,走進去到了一個具體的點時,看看就走了,不像您經常在里面走,我看已經成了您的家園了!
艾爾克江聽了后,卻不說話了,只是端起酒杯仰頭而盡。
“很多有時候,我特別羨慕您,能獨自出入羅布泊。不像現(xiàn)在的人,很多人都進去,出不來。所以,他們都不敢隨意進去了,只是怕自己出不來。我就是其中之一,不敢獨自進去。”
艾爾克江尷尬地笑了笑,慢慢地說,“我們敬仰太陽神,是在太陽神的保佑下。這些年來,我們看慣了生死,甚至有時候我們不再那么在乎生死。一個人死了,那他就死了。只有他能夠回歸到以前他生活過的地方,或者死后能埋葬進他祖先的墓地,那才是最榮幸的事。”
唐龍勝聽后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吾爾牙江的死,他們沒有過分的悲傷,那六個俄國人被他活埋了,看起來都那么平常。生與死,在他們看來是一件普通的事,而我們對于生與死,都看得非常隆重。
“那人一生活著,究竟是為了什么?”唐龍勝心里在想著。
姥爺明明知道了胡月仙已經來到了勒其格鎮(zhèn),卻不愿意去見她。明明胡月仙知道姥爺同樣到了這里,也不愿意前來面對?赡芩麄兌际窍M诳简炆c死時,才能真正放下過去的恩怨了。
“我們只是覺得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崩顕鴱娦χf,“一個人的修行,可能永遠比不是世間對他的回報。一輩子做好事,說不定到頭來別人會說他是個壞人!
“哈哈——,哈哈——!卑瑺柨私α似饋,說,“李教授,你們太在乎別人如何看了,那只是把自己禁錮起來,擺在靈臺上,讓他人去品評,那樣有什么意義呢?死就死了,活著就活了,沒有必要再用一種看似一個道德的標準去衡量和看待別人,那有什么實際意義嗎?什么都沒有?”
李國強不知道說什么好了。覺得艾爾克江說的有道理,好像又沒有什么道理。
人生的真正意義是什么?
他心里尋思著,不住地看著身邊的唐龍勝。
唐龍勝看著姥爺,心里想他們是在這里討論什么啊?是在聊天,還是在消磨時光。看著屋子所有人,他笑著說,“我們終其一生,都在尋找兩個東西,一個是價值感,一個是歸屬感。價值感來自被肯定與尊重,歸屬感來自愛與被愛。這兩樣東西,可謂最為貴!
艾爾克江始終沒有回頭,只顧著自己喝酒吃東西。他知道唐龍勝說的沒有錯,但那都是他們的價值觀。在他看來,世上的事,只要能看淡生死,那什么事都能放下。
李國強這次來,心中并沒有放下。如果進到羅布泊,那他心里是懷著仇恨,還是遺憾,或者又是別的。但這個唐龍勝不一樣,心里很干凈,這是他最喜歡的地方了。
“人們都在尋找這兩樣東西,肯定與尊重,愛與理解,但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呢?”艾爾克江笑著說,“很多人只不過是在貪婪的度過一生,而那些生死,可能看的太淡了。我也不否定我是個很自私而貪婪的人,但面對強 暴時,我可能選擇忍隱,或者在忍隱的時候,慢慢地把強 暴化解,這并不是什么壞事!
岳明看著屋子里的人,好像是在聽天書似的。一會兒價值,一會兒尊重。他突然笑著說,“壞人總會得到報應,好人則會平安無事!
艾爾克江看了看他,笑著說,“無事?!那就是有事了。很多好人,心里都有一把爛事,你說對嗎?”
岳明頓時不說了,眼睛直直地盯著墻上掛的掛毯看。那里面,有他已經進去過了的暗道,現(xiàn)在卻不知道如何了。
唐龍勝心里很是著急,他想把黑衣人老大說的話轉給姥爺,但看到姥爺無動于衷,心里不免有些擔心起來了。現(xiàn)在艾爾克江在討論生死,看的那么淡,那會不會對他們下手啊!如果真的下手,那姥爺肯定是沒有防備。
俄國人馬上就要來了,雖說他已經把姥爺?shù)脑,已經捎給了黑衣人老大,但他不清楚黑衣人老大,愿不愿意照著姥爺?shù)囊馑既プ隽恕H绻娴囊プ,那么他跟俄國人會不會火拼,那他是洛杰洛夫斯基的對手嗎?br>唐龍勝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沒有必要想那么多。但現(xiàn)在看來具是惹上事了。俄國人來,肯定會查到是姥爺使用的花陰散,艾爾克江把他們給活埋了,那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會對他們進行報復。
現(xiàn)在姥爺和艾爾克江還在說話,討論生死,似乎還在預言著一些事。姥爺穩(wěn)坐泰山,還在聽艾爾克江長篇大論。他心里更急了。
他悄悄地湊近李國強,拉了拉他的衣角,想讓人出去,跟他說這件事。沒有想到我爺中介看了他一眼,依然無動于衷。
幾人正說著,哈蘇比江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給李國強和艾爾克江斟滿了酒,又對湊近父親,貼著他耳朵說了幾句,之后就出門去了。
艾爾克江舉起杯,仰頭便喝。唐龍勝知道艾爾克江又有事了,卻不知道他們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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