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龍勝回到屋子里時,李國強與艾爾克江對坐著喝奶茶,兩人都沉默不語,看來為吾爾牙江的離去而祈禱。
看來已經(jīng)不需要他再多說了。
“李教授,沙塵暴就要來了,他正好趕上了好時間。”
唐龍勝不明白艾爾克江說的意思,心里嘀咕著,究竟是誰趕上了好時間。
李國強驚奇地看著對坐的艾爾克江,似乎也不明白他指的是誰了。
“我的老朋友,您說的他是……”
艾爾克江抬頭看了看,明白了他們心中的困惑。
“是吾爾牙江!卑瑺柨私f,“我們這些人總有一死。盡管他無聲無息,在世上作了短暫的逗留,還是值得我懷念。雖說他不是我的孩子,但比我的孩子還要親切。”
唐龍勝有些驚訝,以前一直認為吾爾牙江是他孫子,是哈蘇比江兒子,看來他們猜想都錯了。
眾人無話,任憑艾爾克江一個嘀咕著。
“他是一個小精靈,是太陽神的靈魂,F(xiàn)在沙塵暴馬上就馬來,會把他帶到太陽神的宮殿里去,讓他成為太陽神的侍者,成為太陽神的靈魂。我們應(yīng)該感到慶幸。”
艾爾克江說時,大家都靜靜地聽著。唐龍勝這才理解了艾爾克江。吾爾牙江離開,對他的打擊很大。
“讓太陽神保佑我們,我會讓那些惡兇遲早會記他們償還,會讓他們貪婪的心永遠不會再生貪婪。因為,這是他們最后的機會,連贖罪的機會,太陽神都不會給他們。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吾爾牙江,太陽神的靈魂!
唐龍勝雖說不能全部理解太陽神,但他覺得艾爾克江把吾爾牙江說成太陽神的靈魂,似乎有些理解了。
畢竟,沒有人更懂得他們之間的信仰與約定,更沒有人能懂得他們之間的感情。
掛在院子里的毛驢大聲地叫了起來,聲音多了些悲鳴。
艾爾克江望著屋外,靜靜地聽著,驢聲之后,他只是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唐龍勝看著屋外,透過窗口,看到有人在院子里走動。
“哈蘇比江,拿酒來。”艾爾克江朝屋外喊道。
不一會兒,哈蘇比江提著一個小罐子,慢慢地走了進來,輕輕地放在艾爾克江身旁,跪了下來。
他慢慢地解開綁在罐子口的紅布蓋子,揭開罐子蓋子,頓時屋子內(nèi)整個酒氣香味溢了出來。
唐龍勝心思并不在酒上,他對酒不感興趣。岳明已經(jīng)湊到跟前,想要喝一杯酒。
“哈蘇比江,給他們都倒?jié)M酒。進了羅布泊,就沒有這么好的酒了,你們多喝點!卑瑺柨私f時,又皺起眉頭,笑著對兒子說,“能不能給庫魯克河谷的雅克拉克送點酒,到時我們都能享受到酒香了!
“以前進羅布泊時,我們很少喝酒。要不……要不,這次我送點過去!
艾爾克江點了點頭,笑著說,“到時我們少喝點,這樣就不會誤事了!
進入羅布泊后,本來地理環(huán)境讓辨別方向的人隨時會苦惱,只要是喝了酒后,就根本辨別不清楚了。就像是酒后駕駛,人的反應(yīng)總是遲鈍,都會出事故。
以前,艾爾克江絕對不會讓人帶著酒進去,最好的東西就是多帶水。有時,他能帶人進去時,在羅布泊腹地往往能找到水。這倒讓跟他進去的人,更是多了一份信任。
李國強慢慢往前探了探身子,笑著問,“等沙塵暴過后,我們就立即動身,可以嗎?”
艾爾克江笑著說,“到時候再說,得看天氣情況再定。”
李國強本來是想進去后,要好好考察樓蘭古城,所以他并不著急,只是慢慢地想著一些事情,偶爾拿出記事本來,寫上幾句。
艾爾克江給每人倒了一杯葡萄酒,放在了他們面前。胡麥青推搡遞過來的酒杯,說,“我不喝這個酒,就喝點奶茶吧!”
說著她伸手要取地鋪上的奶茶壺。
“不,今天你得喝酒了,否則就進不了羅布泊。我的姑娘帕麗旦也喜歡喝酒,喝點酒就會瘋似的跳舞。你應(yīng)該喝杯酒,也跳舞。”
岳明早端起酒杯。已經(jīng)喝下去一大半了。
唐龍勝喝了一口,細細地品嘗著,味道真是甘甜醇香,入喉又有絲絲潤滑,甘甜直入五臟六腑。
窗外頓時暗了下來,艾爾克江笑著說。
“沙塵暴來了,看來是要把太陽神的靈魂帶走了,那是他最幸福的事了!
唐龍勝突然隱隱約約看到吾爾牙江,憨憨地在沙塵暴里笑著,任憑身邊的沙塵暴刮起流動。
看來,艾爾克江說的不對的。吾爾牙江是太陽神的靈魂。
沙塵暴飄來之后,天地都昏暗起來。李國強慶幸沙塵暴來的及時,看來艾爾克江說的對。只有等這場沙塵暴去了之后,他們才能真正進羅布泊了。
屋子里已經(jīng)點上了燭燈,燈苗不停地搖擺著,看來風(fēng)沙真很大。
艾爾克江指著唐龍勝,笑著說,“李教授,我看他很機靈,我很喜歡!
唐龍勝尷尬地笑了笑,始終沒有搞明白艾爾克江為什么會喜歡自己的機靈。在他看來,他不機靈,只不過愛思考一些事情了。
“或許,這次探險考古,他會明白很多的事!崩顕鴱娍粗讫垊僬f,“他為人和善,不會私自貪拿樓蘭任何寶物!
“這點我相信,我只是希望你們平安進出就行了。但我不想了解他,感情的事太復(fù)雜了!
艾爾克江說時,李國強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唐龍勝知道艾爾克江說話的意思了。他現(xiàn)在也變得很敏感起來了,想著艾爾克江可能說的是他和胡月仙的事了。
那次他跟張子新兩人來的,胡月仙并沒有跟著來,但后來胡月仙到了勒其格鎮(zhèn)。至于她跟誰來,李國強不知道了,但他可以肯定,胡月仙來了后,是見到艾爾克江本人了,否則艾爾克江是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了。
唐龍勝笑了笑,說,“大叔,感情的事,可能在生命面前很脆弱,但我相信我們都能平安進出,或者還有感情的力量。”
胡麥青似乎明白了一點,靜靜地看著他們,并沒有插話。她往前伸了伸身子,艾爾克江竟然像要跳起來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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