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
聽著蕭方的話,諸葛先生不由得有些糊涂。
但很快,他便明白了蕭方所說的警告是什么意思。
皇甫無極先前在朝堂上強調(diào)了那么多次,結(jié)果兵部和工部那些人還是各種理由不斷推諉。
結(jié)果蕭方只是敲打了那些人一番,那些人立刻乖乖做事。
這是不是說明,蕭方的話要比他這個皇帝還要管用?
其實這種事情,早就不是什么秘聞了。
隨著一些權(quán)臣的崛起,皇帝的地位必然也會逐漸下降。
甚至,還會發(fā)生一些指鹿為馬的事情。
再加上那些大臣之間各有各的小心思,他們可不會全心全意的為皇帝做事。
無論哪個皇帝在位,這些事情其實都是必不可免的。
只是這些事情雖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這次兵部和工部還是犯了皇甫無極的忌諱。
按照趙牧前世的話講,就叫撞槍口上了。
只是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蕭方若是再想阻止的話也來不及。
因此,他只能設(shè)法補救。
諸葛先生想明白這一點,立刻說道:“大人,我們要不要做些什么?比如大人您現(xiàn)在立刻進宮向陛下請罪?”
蕭方嘴角一勾,搖頭道:“不必!我從一開始就避免自己成為權(quán)臣,因此這些年才放縱家里人做了不少惡事,也好讓那位放心,可既然這次他已經(jīng)對我產(chǎn)生了忌憚,我這時候若是再進宮,就跟自投羅網(wǎng)沒什么區(qū)別!
諸葛先生連忙問道:“那騎兵的事情怎么辦?大人您不是已經(jīng)想好,要把這一萬騎兵收到自己麾下了嗎?”
蕭方哼道:“我是想要那一萬騎兵,所以才會警告兵部和工部,可我又何曾說過,這一萬騎兵的主將必須由我來做?”
說完,他直接起身道:“若是由我親自執(zhí)掌這一萬騎兵,豈不是太過大材小用?本官可是當(dāng)朝大司馬!”
他在大司馬三個字上加重了自己的語氣,竟然讓諸葛先生生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對于蕭方接下來要怎么做,諸葛先生并未追問。
蕭方麾下不止他一個謀士,而且他先前還差點兒壞了蕭方的大事,因此這個時候絕不可以再多嘴。
只是蕭方今日心情不錯,他看到諸葛先生謹(jǐn)慎的模樣,不由笑道:“吩咐下去,接下來準(zhǔn)備讓祁云多展露一下身手!
諸葛先生愣了一下,驚訝道:“大人是想把祁云推上去?”
蕭方眼神一凜,哼道:“只管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其他的你不必操心!”
諸葛先生脖子一縮:“是!”
“對了,蠻人那邊現(xiàn)在如何了?”
蕭方晃了晃脖子,感覺不太舒服。
雖然他已經(jīng)計劃好了許多事情,可蠻人的存在終究是個威脅。
何況,即便沒有蠻人,這大蘄王朝處處烽煙,早已經(jīng)破爛不堪。
即便他將來實現(xiàn)了自己的野心,也要好好考慮如何修補這個王朝。
諸葛先生立刻回道:“蠻人雖然拿下了函谷關(guān),但他們先前在函谷關(guān)和鎬州損失慘重,現(xiàn)在所剩的兵馬也不多了,再加上初雪已降,因此他們并沒有急于繼續(xù)往東進攻,只是拿下了函谷關(guān)附近的幾座小城,如今正在休養(yǎng)生息。”
聽到這話,蕭方的眉頭再次皺了皺。
其實蠻人沒有繼續(xù)動兵,對于大蘄而言絕對是好事。
大蘄完全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休養(yǎng)生息,多做一些事情。
就算地里的莊稼不可能一個冬天就長出來,但起碼還可以做一些其他的準(zhǔn)備。
比如多造一些裝備,多訓(xùn)練一些士卒。
只是蕭方想的并不只是這些,他還想利用這段時間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蠻人的威脅必須要解決,可如今皇甫無極手中還有不少大軍。
雖然這些大軍都被牽制,但他一旦取代皇甫無極自立,那些人肯定會立刻揮師趕往神都。
而他,也會淪為眾矢之的!
諸葛先生試探道:“大人,我們要不要散布一些謠言?”
蕭方問道:“什么謠言?”
諸葛先生道:“就說在外征戰(zhàn)的那些將軍,都想要養(yǎng)寇自重,因此才會漠視朝廷的命令,遲遲不肯返回對付那些蠻人?而且他們也都怕了那些蠻人?”
蕭方冷笑一聲,道:“你覺得這些真是什么謠言?難道這不是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的?”
諸葛先生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回答。
確實,那些將軍率領(lǐng)大軍在外征戰(zhàn),對付各地的所謂義軍和叛軍。
按照他們的能力,完全可以在剛開始就把這些反賊全部剿滅。
可他們用兵那么久,這些反賊不但沒有被剿滅,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這不是養(yǎng)寇自重,又是什么?
只是如今那些人已經(jīng)將麾下的大軍牢牢掌控在他們自己手中,就連皇甫無極派去的監(jiān)軍都拿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因此,皇甫無極明知這些人的想法,卻依然沒辦法對付他們。
“罷了,既然你想做,那你就試試吧,若是能成功也不失為一件妙事!
蕭方起身直接離開,房間中只剩下他的回音。
諸葛先生松了口氣,不知為何他面對蕭方的時候總感覺壓力十分巨大。
就像是,蕭方當(dāng)真是那位主宰天下的存在一般!
即便是蕭方已經(jīng)離開,諸葛先生依然感覺后背上仿佛放了一座大山一般。
等他終于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此時明明已經(jīng)是冬天,可他的后背早已經(jīng)濕透。
……
蕩山。
白云寨。
白云寨雖然也是山寨,但寨子里面的并不是土匪,而是一些在外面活不下去不得已才躲到蕩山里面來的山民。
曾幾何時,這些人在外面都是安分守己的百姓。
只是因為土匪的劫掠,以及官府的壓榨,逼的他們走投無路之下只能進入蕩山。
蕩山之中并沒有適合種植的土地,為了活下去他們只能一寸一寸的不斷開墾。
直到現(xiàn)在,他們才有了勉強可以用來飽腹的土地。
只是即便如此,他們依然時常面臨饑餓的風(fēng)險。
尤其是遇到災(zāi)年,他們更是要冒著危險出去打獵,才能勉強填飽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