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三層一棟辦公大廈頂樓,妥芮朵刺客手里拎著從鼻梁處光滑切開的半塊腦袋,里面的腦髓和植入物已經(jīng)在提起時淅淅瀝瀝砸落在地上。
妥芮朵刺客身邊是一名架槍的無頭尸體,歪斜地砸倒在欄桿上,剩余半個頭隨著脖子向下掛在欄桿外,血液從樓頂落下,像是空調排水管噴出的水,在換氣扇吹拂的人造風里飄灑。
“真是丑陋啊!蓖总嵌浯炭痛蛄恐掷锏陌虢啬X袋,這顆腦袋從外面看沒有任何問題,頭發(fā)茂密顱骨標準。
但從血呼斯拉的里面看,能看到數(shù)個開在顱骨上的圓洞。
這是植入物改造痕跡,割開頭皮鋸開顱骨埋入植入物縫合,接著進行洗腦,一個標準的奴工就完成了。
這個奴工明顯是臨時被配發(fā)了槍械,跑到樓頂站崗的偵察兵,他的任務恐怕是充當觀察哨,從高處監(jiān)視戰(zhàn)場,為斷網(wǎng)的兵團充當眼睛。
現(xiàn)在,他的生命和地上的光纖一樣,被切斷了。
妥芮朵刺客緊隨巨獸挺進地下城,但他們沒有隨巨獸一起沿電梯井殺入,而是利用自身的吸血特性和超強戰(zhàn)力,鬼魅的速度,嫻熟高超的獵殺技巧,撕開匆匆把守在螺旋通道里的奴工陸戰(zhàn)隊,隨后一路下來。
按照妥芮朵刺客們自己的打算,是直接一路殺穿到最底層,為氏族在寰宇聯(lián)合的這一支爭取更多的地位和利益。
但負三層的快速反應兵團擋住了向下的道路,用激光坦克、重炮、懸浮雷封鎖了。
雖然也能撕裂突破下一次層,但按常理來說,越往下越棘手,負三層就出現(xiàn)傷亡,誰他媽知道下面得死多少人?
加入公司的這支妥芮朵氏族,可是跟著始祖走的,個個精銳,命金貴著哩!
所以他們立刻變更計劃,開始輔助巨獸突破。
而負三層兵團的光纖被切斷,把守光纖的士兵被殺死,也正是他們的功勞。
“喂我說!本驮谕总嵌浯炭虯思索的時候,身邊另一名妥芮朵刺客B面色發(fā)苦地吐舌頭:
“你就沒覺得這些奴工的血好難喝嗎?”
刺客A嘆了口氣,從樓頂躍起:“CEO都放話吸血不限量了,你還講究什么?早不是在德拉科時那會兒當貴族抓住活人啃脖子,每一口都是鮮榨的時候了!
“不是……”刺客B用手指刮著舌頭,腳下虎虎生風,踩著樓頂跳躍,“我以前也就是個小貴族,沒那么嬌貴,我是說即便按照普通奴隸的標準來,這些奴工的血未免也太難喝了吧。”
說話間他隨手摘掉一名士兵的腦殼,啃著臉皮嘬了一口,立刻呸呸呸:“媽的!像是在吃混了屎的土!
“……其實你沒必要比喻得這么詳細,我才剛吃飽!贝炭虯繃不住。
就在兩人談話間,頻道里傳來刺客C的罵聲:“我超!我剛殺穿負三層的食品合成廠,你們猜猜他們給這里的奴工吃什么?”
不等兩人回答,刺客C便開口了:“是他媽的人造淀粉拌尸體!奴工的尸體!還他媽加熱不充分!還沒消毒!這些BYD的失控AI,別說不把人當人,連他媽牲口都不如!你好歹給加點兒蟑螂苔蘚呢?殺殺菌呢?”
(說起來以前國外牧業(yè),會給牛羊喂食屠宰后的牛羊骨頭磨成的粉,用于給牲口補鈣,然后有了瘋牛。
“不僅如此,里面真是各種猛藥不要命地加,我就說這些人咋個個瘦不拉幾卻精神頭倍兒好,感情全是藥罐子!
“兄弟們這些血不能吸呀!全他媽是藥渣,你們把他們動力甲剝開來,背上全是痤瘡和膿包,勾八滿背白漿子!”
刺客A表情猙獰,捂著翻江倒海的胃:“別說了,別說了……”
位于總指揮頻道,正在觀察刺客們實戰(zhàn)效果的李斌也無力地捂住嘴。
真他媽膈應啊!他想。
這通話讓李斌想起上輩子,他自己四叔在農(nóng)村挖了個池塘大規(guī)模養(yǎng)魚,賠了以后梭哈養(yǎng)牛蛙,掙了不少。
作為牛蛙愛好者的李斌原本以為過暑假下鄉(xiāng)能吃上牛蛙宴,結果興沖沖回了老家,家里招待吃的還是雞鴨豬肉。
他跑去問四叔,四叔帶他去養(yǎng)殖場看了一眼,李斌就發(fā)誓再也不吃牛蛙了。
牛蛙養(yǎng)殖密度很高,池水淺,密集撒飼料,加上牛蛙排泄都在池子里,因此整個水池臭氣熏天。水體富營養(yǎng)化加之糞便骯臟,天天換水都沒用,牛蛙表皮潰爛,蛙均流膿。
據(jù)四叔說,從牛蛙苗入池開始,每天都需要撒大量抗生素,才能保證牛蛙成體存活量盈利,遇上高溫天氣必須勤換水,那抗生素得幾麻袋幾麻袋地加。
就這,牛蛙還爛背呢。
這些奴工,又何嘗不是一種新時代牛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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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纖通訊中斷,無線通訊被駭入,兵團長只能依靠通信兵人肉喊話,或者大喇叭廣播傳令了。
但效率無疑低了許多,殺死幾只巨獸后,鎮(zhèn)壓效率驟降。
兵團長緊張地站在地圖前,苦思冥想對策,對周邊嘈雜來往的聲音充耳不聞。
漸漸的,雜音越來越大,已經(jīng)到了她無法主動忽視的地步。
她立刻暴怒喊起來:“都在干什么?就算傳令靠吼,你們這模樣也太難看了——嘎!”
一柄由合金鋼筋磨成的合金劍穿透墻壁,帶著濃郁的血腥味兒扎在地圖上,刃口距離兵團長的脖子只有幾公分。
豆大的汗水從額頭泌出,這絕對不是動力甲該有的力量,刺穿混凝土墻的強度,肯定是入侵者!
嘩啦!
門簾掀開,幾名頭戴球形半透明頭盔,隱約能看出俊美臉龐,面色慘白優(yōu)雅的人大步流星走進來。
為首的人看清兵團長肩章后,以鬼魅的身影來到她面前,立刻就是幾個大耳刮子呼來:
“湯姆!我上早八!”
“你們這些雜種,給下面吃點兒人飯不行么?血一個個又臭又毒,我TM還是第一次知道,吸血種吸血,能吸竄稀的!”
天可憐見!到現(xiàn)在刺客們沒有一個因戰(zhàn)爭重傷退場,結果竟然有人因病入院,還一褲襠屎黃色,虛脫的他們還要當眾解開褲子接受清洗和治療,這對于以優(yōu)雅藝術著稱的妥芮朵氏族而言,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人可以傷可以死,但一定要傷得優(yōu)雅死得從容,這種退場方法,屬實拙劣。
兵團長嘴唇被扇裂開,血液汩汩地流,扇她的男人手一頓,面罩下的鼻子微微抽動,隨后驚喜地扒下兵團長的動力甲。
看著強悍堅韌的動力甲,在對方手里似乎沒費什么力氣就撕開,兵團長絕望地閉上眼。
只是耳朵固執(zhí)地傳遞聲音,聲音里帶著驚喜:
“誒我說!這些軍官身上干凈著呢,血聞起來也甜得很!”
“趕緊的,叫大家伙開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