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皇后唇邊浮起淡淡的嘲弄,似乎很樂意看他們狗咬狗。
趁著眾人不注意,蘇傾暖悄悄拉著云頊退到了場邊。
左右不關(guān)她的事,她倒是很愿意看一場熱鬧。
江夏皇眸色威冷,“那你多年來以權(quán)謀私,中飽私囊,又怎么說?”
無論哪一項罪名,都足夠他抄家滅族。
如果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該怎么說。
“那——那都是太師的意思,老臣只是照做啊!”
霍成雖然嚇破了膽,但還是不敢直接指證古貴妃,而是將一切都推到了古太師頭上。
反正他已經(jīng)死了,而貴妃娘娘有皇上的恩寵,自然能夠避免受到牽連。
事實上,古家的命脈,一直都捏在貴妃娘娘手中,包括古太師,也不過只是個棋子而已。
這一點,他早看出來了。
江夏皇心中暗罵,蠢貨。
如果真要和一個死人算賬,他用得著大費周章嗎?
難道他的心思,還表現(xiàn)的不夠明顯?
果然,古貴妃立即楚楚可憐的辯解,“皇上,父親的事,臣妾身在深宮,并不知曉!
她聲調(diào)柔媚無辜,眼眸汪如秋水,“臣妾除了日常侍奉,還要翻閱藥籍藥典,為皇上調(diào)理頭疾,哪里顧得上母家的事,皇上是知道的!
想利用霍成的事殺她,除非他自己也不要命了。
明日就是用蠱的日子,量這狗皇帝也沒那個膽量找她麻煩。
江夏皇當然知道她在裝模作樣。
他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將視線移到上官夫人身上,沉沉開口,“你是霍家的女兒?”
古氏的命,不急。
皇上這一問,那些世家夫人小姐頓時都有些幸災(zāi)樂禍。
這上官夫人平日里頗會來事,總是能在一眾貴婦中左右逢源,再加之她是侯府夫人,又有一個貌美如花善于經(jīng)商的女兒,便是在富貴遍地的京城,也是風(fēng)頭頗盛。
但誰能想到,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這么快就翻船了。
那些平日里同她交好的,此刻下意識站遠了些,臉上更是寫滿了疏離戒備,就差明晃晃告訴眾人,“我同她不熟”了。
“不,她不是。”
地上跪著的少年眼神憤恨,激動的否認,“她不是草民的姑姑!
當年出事的時候他年歲太小,再加之姑姑早已出嫁,他并不記得她什么模樣,什么性子。
但皇后娘娘說過,她的身份可疑,可能不是他的姑姑。
他相信皇后娘娘。
眾人嘩然。
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上官荻臉色越來越難看。
當年他是看中了她手上的財產(chǎn),才愿意娶她為妻,甚至還不惜辜負了發(fā)妻,委屈了親生女兒。
可她竟然是個殺人兇手?
想到此,他頓時覺得發(fā)嘔,還有些不安。
他不會被連累吧?
蘇傾暖心中一動,腦海里忽然浮起一個猜測。
不是霍家的人,莫非她是——
在一片愕然中,上官夫人淺淡一笑,波瀾不驚的看向少年,“當年你尚在襁褓,怎如此肯定,我就不是霍家的人,不是你姑姑?”
“或者說,如果我不是,那你倒是說說,我是誰?”
她表現(xiàn)的太過淡定,甚至于不少人都開始懷疑,這少年莫不是弄錯了?
這樣一個舉手投足間,處處透著高貴嫻雅的女子,一看就是出自豪族貴門,怎么可能會去冒充霍家的女兒?
還為了貪圖富貴,殘害其滿門?
霍家再強大,也不過只是個商人而已。
道理上說不通啊!
少年愣了愣,沒有言語。
他確實沒什么證據(jù)。
更不知她的真實身份。
是他魯莽了。
“她當然不是霍家的人!
就在所有人都一頭霧水的時候,火紅的衣裙翻飛,一道亮色身影,傲然走入場中。
她眉眼瑰麗,嘲諷的看著上官夫人,一字一句朗聲開口,“因為她是——上官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