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皇微微頷首,緊接著,威嚴(yán)的目光掃向群臣,隱含冷意。
他沒忘記,這群酒囊飯袋,剛才當(dāng)著別國的面,送了他一份大禮。
有句話說得好,來而不往,非禮也!
感覺到頭頂上方傳來的壓力,百官心里一顫,立刻齊刷刷跪了一片,“微臣糊涂,皇上饒命啊!”
他們哪里想到,那個東方荇狠話放了,人也殺了,最后卻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
害的他們里外不是人,白白被他擺了一道。
不少人都悄悄看向古貴妃,希望她能出言一二,解救他們于水火。
否則,他們生怕皇上一個沖動,就將他們?nèi)慷冀o咔嚓了。
這可是一位不計后果的主兒。
古貴妃臉色冷的都快滴出水來,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們一眼,卻不得不作出一副關(guān)切的模樣,出言勸慰,“皇上龍體要緊,這些朝事,不如過兩日再處理吧!”
雖說都是些蠢才,但也不是完全沒用。
只要拖延到用蠱的時間,她就能讓狗皇帝松口,將此事揭過。
言罷,她又裝模作樣的拭了拭眼淚。
古太師的尸體還在下面躺著呢,她總不能表現(xiàn)的太過冷漠。
江夏皇沉郁的目光看了她一瞬,忽而別有意味的笑了下,“就依貴妃所言,先回行宮!
一網(wǎng)打盡,倒也省事。
只可惜,古貴妃表演的太過投入,并沒看清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鄭恩得令,剛要扯著嗓子通傳,忽見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倏地自人群中沖了出來,撲通一聲跌跪在御前,大聲喊起冤來,“皇上,求您為我霍家做主!”
眾臣剛剛松口氣,就又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著了。
待看清是誰,不少人頓時悄悄議論起來。
“這不是顧家的人嗎?”
“方才他可是從圍場被抬出來的,據(jù)說受了很重的傷,都快死了!
“對啊,怎么這會兒就和沒事人一樣了?”
“莫不是裝的吧?”
江夏皇神色復(fù)雜的看了眼顧皇后,見她也正瞧著下面的人,目光含了絲暖意,冷漠的表情微微松動,同往日似乎不大一樣。
他心中微感詫異,視線重新移向底下跪著的少年,不著痕跡的問,“你是何人,讓朕為你做什么主?”
他當(dāng)然記得,這少年就是顧氏之前去探望過的,那個顧家旁支的小子。
“皇上,此人瘋瘋癲癲胡言亂語,應(yīng)該是得了失心瘋,不若便將他交給微臣,讓微臣來處理吧!”
霍丞相一臉凝色,適時出列,擋住了少年的身影,“皇上龍體欠安,還是先回行宮,讓御醫(yī)瞧過要緊!
端肅持重,為君分憂的模樣,讓人很難將他和方才的卑躬屈膝聯(lián)系起來。
蘇傾暖莞爾。
這人臉皮還真夠厚的。
“霍丞相急什么!
顧皇后攏了攏衣袖,淡然開口,“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你聽聽不就知道了?”
儼然一副維護(hù)的模樣。
這下,不止朝中眾人,連顧家的人都驚訝不已。
皇后娘娘同母家關(guān)系淡薄疏遠(yuǎn),可是很少幫顧家說話的。
蘇錦逸垂下眼簾,隱去了眸底的情緒,自嘲苦笑。
沒成想一直很少說話的皇后娘娘會出言幫襯,霍丞相吃驚之余,連忙解釋,“回稟皇后娘娘,我霍家并無什么冤屈之事,此人所言,純屬無稽之談!
寬大衣袖下的手,不由緊了緊。
當(dāng)年之事做的隱秘,難不成,還有漏網(wǎng)之魚?
顧皇后眸色清涼,別有意味的掃過他,“天下姓霍的,可不止你霍丞相一門。”
頓了頓,她慢悠悠啟唇,“他說的,是當(dāng)年的第一皇商,霍家。
在場之人自然都知道富可敵國的霍家,也聽說了當(dāng)年霍家一夜之間被血洗的事。
只是當(dāng)時不是已經(jīng)查明,是一群賊寇作的案,并將其繩之以法了嗎?
那這少年口中的冤屈,又從何而來?
而且,霍家除了霍小姐母女,其他人據(jù)說都已經(jīng)死了,那這突然冒出來的人,又是誰?
蘇傾暖眸光微凝,審視的看向人群中的上官夫人,卻見她冷淡的神情似乎有些緊繃,若不仔細(xì)看,還真瞧不出來。
果然不是個簡單的……
霍丞相眼中狠厲一閃而過,但隨即便被他隱藏下去,“皇上受了傷,不宜再操勞,這等小事,不如便交由大理寺重新查明,再作上報!
其他大臣不明所以,但介于霍丞相的面子,還是跟著附和。
“臣附議!”
......
顧皇后見狀,倒是沒再堅持。
她收回目光,轉(zhuǎn)而看向江夏皇,輕飄飄問,“皇上覺得呢?”
雖是詢問,但任誰都能聽得出,她是站少年一邊的。
江夏皇神情微頓,威嚴(yán)的目光不動聲色的落在少年身上,“你有何冤屈,詳細(xì)說來!
雖對霍家的事沒什么興趣,但既要將阿暖許配給顧懌,那么顧氏這個面子,他還是要給的。
霍丞相一聽,頓時驚慌起來,下意識看向上官夫人,卻見她面色依舊,淡定如常。
他忐忑的心剛要落下,便聽那少年泣血悲痛的聲音響徹山間。
“草民要狀告霍丞相和上官夫人,他們二人狼狽為奸,謀財害命,致我霍家五十五口冤魂慘死于流寇刀下,求皇上誅殺此二人,還我霍家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