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夏皇瞇了瞇眼眸,抬手讓鄭恩退下。
審視的目光含著威嚴,打量了蘇錦逸一瞬,陡然變得犀利起來,“你什么意思?”
阿淵還是個孩子,他并不打算讓他涉足朝政。
只待再過幾年,他年滿及冠,他便會給他一塊封地,讓他做一個閑散王爺,遠離朝堂。
“父皇應(yīng)該明白兒臣的用意!
蘇錦逸坦然的同他對視,“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阿淵初回江夏,根基不穩(wěn),其母寧氏雖為父皇摯愛,卻連身份都沒有,若他再無作為,又以何立足于皇室?”
更何況,他想要給他的,并不僅僅如此。
“朕會為他安排好一切!
江夏皇煩躁的捏了捏眉間,“這事不用你插手!
阿依的身份,他們姐弟的封號,他都已經(jīng)擬好了圣旨,只待兩日后便會昭告天下。
此時此刻,他不由懷疑,蘇錦逸究竟想做什么?
“那只是父皇給他的,不是他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
蘇錦逸并不打算罷休,反而抬起頭,鳳眸含了幾分堅持,幾乎是以逼迫的姿態(tài),看向龍顏。
“若想蘇家宗族承認他,若想朝臣認可他,若想——”
“安穩(wěn)做他的皇子,他就必須盡快成長!
他已不是小孩子,早晚要邁出這一步。
而現(xiàn)在,他還可以幫著他。
“放肆——”
江夏皇面色瞬間鐵青,“有朕在,誰敢輕視他,誰敢為難他,朕屠了他九族。”
他們姐弟,是他的底線。
那是阿依為他生的孩子,他會不惜一切保護好他們。
“那父皇百年之后呢?”
蘇錦逸明眸閃過一絲失望,輕飄飄的問。
他忽然覺得有些頭疼。
明明知道他現(xiàn)在情緒不穩(wěn),他卻只能硬著頭皮逼他答應(yīng)。
原因無它,根除古許兩家在朝中的勢力,這是一個讓阿淵立威的好機會。
江夏皇一噎。
他想說,他百年之后,還有蘇錦逸。
他身為皇兄,理應(yīng)照顧好他們。
可將要開口之際,他混沌的腦袋卻忽然清明了起來。
在他的潛意識里,竟然要將他們姐弟托付給這個幾乎沒什么感情的兒子?
這份信任,他是否又能擔得起?
他瞳色幾經(jīng)變化,最終闔了闔雙眸,語氣罕見的含了些許退讓,“他還小,暫時別讓他摻和太多進去!
或許,他說得對。
生在皇家,自己若沒本事活下去,誰又能護的了誰一世?
阿淵和阿暖,總歸是要長大的。
“是,父皇!”
蘇錦逸心底微松。
他不反對,就好。
“沒事就退下吧,朕要歇息了!
江夏皇一臉疲色,擺明了不想再說話。
或許是他的錯覺,竟覺得大楚這一行,讓蘇錦逸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以前,雖然經(jīng)常意見相左,可他從不會這般忤逆他的意思。
“兒臣還有一事要稟!
蘇錦逸身形屹立不動,不疾不徐的問道,“大楚的使者已經(jīng)出發(fā),不知父皇打算如何應(yīng)對?”
在這之前,大楚已經(jīng)做出了太多的讓步,父皇若是再執(zhí)迷不悟下去,前朝禍事一起,五國只能各自為戰(zhàn)。
況且,他答應(yīng)過云頊,不會讓兩國的關(guān)系影響到他們的親事。
江夏皇沉冷的看了他片刻,最終還是極力壓下心底的煩躁,耐著性子問,“來的使臣是誰?”
這一戰(zhàn)是他理虧,只要對方的條件不是太過分,他都可以滿足。
蘇錦逸緩緩?fù)麓,“云頊!?br>
據(jù)他得到的消息,云頊已經(jīng)從南詔動身,恐怕很快就要到江夏來。
江夏皇微微一愣,隨即淡漠的嗯了一聲,“容朕想想!
大楚那個太子,他當然知道。
是個令人忌憚的人物。
蘇錦逸見狀,也沒再說什么,恭聲道,“兒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