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倒罷,她不在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可她不希望在某一天,蘇錦逸也會這樣想。
蘇錦逸幾乎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淡然的同她對視著,眼底的情緒藏的很深。
她眼中的果決堅定與毫無防范,讓他受挫。
運籌帷幄,謀劃決策,他擅長。
可如何將一樣人人爭奪的東西,不露痕跡的送給旁人,他覺得有些難。
尤其對方還一點都不想要。
此時,他只覺得頭疼。
太子之位,真的那么惹人嫌么?
為什么阿暖和阿淵,一點都不心動。
林傾暖等了一會兒,見蘇錦逸目光沉沉的,沒有表態(tài),心底頓時有些忐忑。
他不信她和淵兒?
那他們現(xiàn)在折返回大楚,還來得及么?
她是想認父親,可哥哥,同樣重要。
眼見她越想越歪,如遠黛一般昳麗的纖眉都跟著蹙了起來,蘇錦逸終于違心的露出了淡笑,“阿暖放心,你擔心的事,不會發(fā)生!
他從不擔心他們會威脅到他的太子之位。
讓他憂心的是,如何才能將太子之位盡快的遞到阿淵手上。
顧懌意外的看了林傾暖兩眼。
不得不說,今日她的表現(xiàn),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稍微有些腦子的人都知道,皇上身邊的公公不能得罪,尤其是鄭總管這樣還算大的人物。
原因無他,君子易處,小人難防。
耳旁風吹多了,假的都會變成真的。
史書上關于宦官陰謀除去皇子公主,甚至是皇后王爺?shù)膽K劇太多了,尤其是今上昏庸,聽不得忠言逆耳。
在皇家,至親骨肉,很多時候都比不上一條討喜的狗。
所以盡管瞧出了鄭公公的意思,可他依舊是忍下了。
但林傾暖這個妄圖太子之位的心機丫頭,竟然這么輕易就駁了鄭公公的投誠?
他沉思了半天,終于得出一個結論。
假惺惺!
心思深沉的人,慣會裝模作樣。
別妄想他會相信。
…………
勤政殿!
江夏皇心不在焉的翻看著御案上的奏折,威嚴的目光隱含期待,時不時看向殿門。
手中的御筆遲遲沒有落下。
“鄭恩——”
剛剛馬不停蹄趕回來的鄭恩連忙上前,恭敬回話,“皇上有何吩咐?”
江夏皇揉了揉疼痛難忍的額角,猶豫一瞬,終是煩躁擺手,“沒事了。”
話雖如此說,可他還是不由的將目光落向門口。
怎么還不回來?
見江夏皇頭疼的毛病又犯了,鄭恩連忙建議,“皇上,要不要老奴將貴妃娘娘請過來?”
雖然知道昨日皇上和貴妃娘娘之間鬧了些不愉快,但沒法子。
皇上頭疼的毛病只有貴妃娘娘能治。
江夏皇頭都沒抬,不耐拒絕,“不用!
果斷冷絕的態(tài)度,從未有過。
鄭恩心中了然,又陪笑稟道,“皇上,老奴離開文龍縣的時候,公主和三殿下已經準備動身,想來過不了多久,就能回宮了!
但路上若是有心耽擱,那就說不準了。
話說七分,剩下的三分,他相信皇上能猜得出來。
江夏皇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你確定宣旨的時候,他們真的都聽到了?”
沒能達到目的,鄭恩并不罷休,“回皇上,當時公主和三殿下的確都聽到了,但是——”
剩下的話他沒再復述。
在他剛回來的時候,便已經詳詳細細稟報過了。
公主和三皇子的確沒有皇上預料中的驚喜感動,甚至都沒什么反應。
他只是如實稟報,可沒有落井下石。
瞧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江夏皇隱下心底的失落,黯然開口,“朕知道了!
正在這時,殿門外傳來了小太監(jiān)略帶激動的稟報聲,“皇上,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