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倔脾氣又上來了。
他還不是為了他好?
寧知書也委婉提醒,“太子殿下,南詔之行可長可短,若是到時趕不回來,豈不誤了婚期?”
不管于公還是于私,他都不希望云頊和暖兒的親事再有波折。
“寧丞相說的沒錯!
劉宏盛亦附和,“殿下若擔(dān)心安王世子一人周顧不來,可再派一名老臣跟著!
“你瞧瞧——”
楚皇笑罵,“你成親,反倒是大家為你操碎了心,怎么,你不想早點把暖丫頭娶回來了?”
兩國如今關(guān)系不比從前,他也不怕夜長夢多。
“當(dāng)然想!
提到林傾暖,云頊的眼神不自覺溫柔了下來,向眾人拱手,“各位大人放心,婚事會如期進(jìn)行,一個時辰都不會差。”
“父皇——”
他又轉(zhuǎn)向楚皇,語氣鄭重,“只待解決南詔之事,兒臣便即刻趕回來!
這是他求了兩世的大婚,就算拼了性命,也不會讓任何事情耽擱。
只是,不早些解決前朝余孽一事,天下又何時才能安定?
他和暖兒也不會安心。
見云頊如此堅持,楚皇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得依著他的意思,同意了讓他前去南詔。
他約摸著,頊兒素來是個有分寸的,既然他決定了這么做,那應(yīng)是有十成把握的。
退一萬步講,即便到時出了什么岔子,他自己想法子補(bǔ)救去,別怪他這個做父皇的沒提醒過他。
東宮。
云頊修長的手指輕叩于黃花梨桌面,目光幽深,看向下首站著的幾名官員,低醇的嗓音中,透著幾分似有若無的壓力,“本宮剛才說的,各位大人可明白了?”
堅持去南詔,一則為了國事,二則,他有自己的打算。
這個打算,自暖兒離開之后,便時不時的在他腦海里冒出。
如今終于等到機(jī)會,他怎會錯過?
幾名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只得齊齊將視線投向為首之人。
禮部尚書霍高義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只得強(qiáng)作笑臉,勉力勸道,“殿下所言,倒是個法子,只是——只是有些不大合禮制!
他神色為難,“若是群臣議論起來——”
尤其如今江楚關(guān)系如履薄冰,那些御史若就此事大做文章,上書彈劾,對殿下的名聲可是大為不利。
雖然殿下行事素來率性而為,甚少考慮這些,但三人成虎,他身為臣子,總不能不替殿下考慮。
“霍大人,本宮只是說如果而已。”
云頊眼眸深邃如潭,直看的幾人不敢再同他對視,紛紛低下了頭,他這才不疾不徐的繼續(xù)開口:
“更何況,本宮是因南詔之事脫不開身,即便是御史,也不能不顧國事,胡亂妄言吧?”
年前新提拔的一批御史,大多為近幾年的進(jìn)士出身,年輕氣盛,心緒浮躁,京城稍有風(fēng)吹草動,便喜歡添油加醋的彈劾,朝中老臣大多都已領(lǐng)教。
今日他特意將禮部的人喚來,便是為了堵住他們的嘴。
順便糾正一下這股子不良的風(fēng)氣。
霍高義受云頊一點撥,頓時醒悟過來,連忙跟著笑道,“是下官愚鈍了,殿下即將大婚,卻仍然不忘國事,實乃國之大幸!
原來殿下早就想好了說辭。
其他官員見狀,連忙附和,“太子殿下英明!
云頊眸中終于噙出一絲笑意,語氣亦溫和了許多,“大婚所有事宜,本宮均已過目,你們只需按規(guī)置辦便是!
說到這里,他神色倏地嚴(yán)肅起來,“大婚期間,本宮不希望有任何紕漏。”
大到每一步禮節(jié),小到每一樣物什,他都是一一查驗無誤后,方吩咐禮部籌備。
霍高義等人齊聲應(yīng)道,“是,殿下!
……
青玄剛出書房,便被許總管神神秘秘拉到了角落。
知道他又要打聽消息,他神色無奈,“許總管,殿下要的東西可都準(zhǔn)備齊全了?”
殿下明日就要動身,時間緊湊,可絲毫都耽誤不得。
許總管直接忽略掉他的話,滿臉憂心忡忡,“青玄你說說,都什么時候了,殿下竟還要去南詔?”
他邊說邊扳著手指控訴,“如今距大婚只剩下兩個半月,兩個半月那,這一來一回的,路上還要耽擱許久,你說殿下能趕得及么?”
兩國相距千里之遙,算算時間,至多半個月后,去往江夏的使節(jié)和聘禮就該出發(fā)了。
他能不心急嗎?
青玄笑著寬慰,“許總管,放心吧,殿下自有打算!
據(jù)他瞧著,殿下的心思藏的深著呢。
“你可別唬我!
許總管搭上他的肩,語重心長的勸道,“殿下政務(wù)繁忙,這些家事,咱們得經(jīng)常提點著點!
趕快將暖小姐娶回來,再生個皇孫,才是最緊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