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哀似嘆,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之心。
青墨面色冷漠,神情不動。
四名侍女恭敬的應(yīng)了聲是,然后小心翼翼的將軟轎放下。
立于前面的兩名侍女忽然跪倒在地,嫻熟的將手中的紅色綢緞?wù)归_,平鋪于地上。
后面的侍女則移步上前,一個撩起轎簾,另一人輕輕扶上了那只玉手。
林傾暖唇邊噙著兩分淡笑,好整以暇的等待著對方。
能精致到如此地步,果然是個嬌嬌人兒。
轎中的人纖手托著侍女,緩慢優(yōu)雅的起身,繡鞋踏過紅綢,一步一步下了軟轎,俏生生立于月下。
緋衣墨發(fā),削肩窄腰,芙蓉玉面,翦瞳秋水,丹唇仿佛刻意點了胭脂,讓本就清麗的容顏更添了幾分艷色。
真正一個纖弱如扶柳的絕色美人。
美人星眸微抬,認(rèn)真打量了林傾暖一會兒,朱唇輕啟,“久聞林門主之名,今日得以相見,果然名不虛傳!
聲調(diào)婉轉(zhuǎn)細(xì)膩,恍若鶯歌燕語,令人酥到了骨子里。
林傾暖微微一笑,“姑娘客氣。”
這樣一個仿佛一陣風(fēng)都能吹倒的嬌弱美人,衣著華麗,裝扮出眾,出行乘坐著權(quán)貴之家特有的官轎,精致到連繡鞋都不愿沾泥,出口卻稱呼她為林門主。
她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纖眉。
只有江湖人,才稱呼她林門主。
這個嬌嬌,究竟是何人?
“林門主若是不嫌棄,可以喚我嬌嬌!
女子笑了笑,大方的解釋,“深夜冒昧前來拜訪,不為別的,乃是受人所托!
說著,她倏地用帕子掩起口鼻,又輕咳了幾聲。
“哦?”
林傾暖清淺揚唇,“不知嬌嬌姑娘受何人所托?”
據(jù)她瞧著,這個嬌嬌氣色不錯,不大像是生病的模樣。
但她的表現(xiàn),又確確實實有些病弱。
真是個奇怪的女子。
嬌嬌眸中深意劃過,隨即緩緩?fù)鲁鋈齻字。
“龍千穆!
頓了一瞬,她別有意味的看向林傾暖,“林門主應(yīng)該不陌生。”
竟會是龍千穆?
林傾暖意外之余,反而多了幾分興趣盎然,“看來姑娘和龍?zhí)弥麝P(guān)系不錯!
她示意青墨退后,淡然勾唇,“不瞞姑娘,我的確委托龍?zhí)弥鲙土艘粋忙!
龍千穆從未向她提過這個嬌嬌,所以她也沒有細(xì)說兵器的事。
她不會貿(mào)然去信任,一個素未蒙面的陌生人。
聽出她話中的防備之意,嬌嬌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林門主需要的東西,最晚明日未時,我會讓人送來!
她嗓音溫柔的強(qiáng)調(diào),“一件不少!
也許是錯覺,林傾暖總覺得,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神似有若無透出幾分詭秘之感。
她將懷疑藏在心里,唇角微彎,“那便多謝嬌嬌姑娘了。”
她口中的東西,應(yīng)該指的就是兵器了。
若是真的,那她和龍千穆又是什么關(guān)系,能讓他將這么重要的事委托給她?
不得不承認(rèn),對于她的身份,她愈發(fā)好奇了。
嬌嬌視線微抬,淺淡的笑意浮于眼眸,“今晚夜色不錯,林門主可繼續(xù)欣賞,我的話已帶到,就先告辭了!
夜半冒著寒意前來,她似乎真的只是為了告知這幾句話。
而這明明只需派一個人前來即可。
林傾暖神情玩味,目光有些意味深長,“夜間寒氣重,姑娘還是多注意身體,否則到時便是沒病,也變成有病了!
她行醫(yī)多年,對自己的眼睛還是比較相信的。
雖然不知她為何要裝病,但這并不妨礙她試探一番。
聞言,嬌嬌眼眸深了些許,笑容微斂,“多謝林門主提醒!”
言罷,她沒再說別的,轉(zhuǎn)身便要上轎。
兩名侍女連忙扶著她,仿佛慢一些,都怕她摔著一般。
林傾暖看不下去,出聲吩咐,“青墨,替我送送嬌嬌姑娘!
天知道,她真的只是想讓青墨過去幫忙而已。
依她之前下轎的情形推斷,上轎應(yīng)該也要頗費一番功夫的,若是磕著碰著就不好了。
畢竟如果她的話都是真的,那她這一趟,也算是為了她而來,她總不能袖手旁觀。
青墨應(yīng)了聲是,徑直走了過去,見兩名侍女將她扶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模瑫簾o不妥,便雙手抱劍立于一旁。
嬌嬌踏過紅綢,剛彎下腰要進(jìn)轎子,忽而又退了出來。
她輕輕推開侍女的手,杏眸抬起,認(rèn)真的瞧向青墨。
感受到她的目光,青墨面無表情的看過去,眸中冷意傾瀉。
兩人對視一瞬,嬌嬌忽而噗嗤一笑,聲調(diào)依舊是嬌嬌弱弱的,卻透著一絲與外表不符的頑劣,“侍衛(wèi)哥哥,心思太重可不好哦!”
說完這話,她沒再用侍女扶著,麻利的鉆進(jìn)了轎廂。
四名侍女很快抬起了轎子,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來的突兀,走的干脆。
林傾暖若有所思的瞧著她離去的方向,琢磨了一瞬,便果斷的去查看地形了。
關(guān)于她的身份,待見了龍千穆,自有分曉。
一夜無話。
嬌嬌說的果然沒錯,第二日未時剛到,兵器便由玲瓏閣的人成批送了過來,完全都是按照她的要求所制。
林傾暖也曾有意無意的問起,但玲瓏閣的弟子都言說只是得了龍?zhí)弥鞯姆愿,并不認(rèn)識什么嬌嬌。
好在兵器沒有耽誤,她便暫時將嬌嬌的事放到了一邊。
戰(zhàn)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