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暖視線倏地移到他臉上,透著淡淡的審視。
見他目光有些躲閃,不愿同她對視,她心中浮起一絲疑問,不過面上卻不顯。
“你是讓我丟下你們二人,獨自去逃命?”
龍千穆倒還罷了,青墨跟了她這么久,難道還不了解她?
“呵呵!”
那道聲音忽然輕笑了下,含了一絲戲謔,“林三小姐的侍衛(wèi),倒是忠心的很!
這一笑,倒少了之前的那份神秘感,多了一些煙火氣。
林傾暖皺了皺眉。
她總覺得,他話里有話。
但此刻大敵當(dāng)前,她也無暇深究。
最要緊的,是先離開這里。
她微微勾唇,嘲諷之意明顯,“閣下既然不敢出來,那本小姐可就走了!
說罷,她果真沒有留下的意思,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青墨隱晦的看了眼貨船的方向,也扶著龍千穆跟上了林傾暖。
他們剛走了兩步,忽然感覺背后似乎有什么東西,裹挾著疾風(fēng),飛快的襲了過來。
林傾暖早有準(zhǔn)備,立刻反身擋在青墨和龍千穆面前,剛要用暗器打落飛來之物,卻發(fā)現(xiàn)那東西太過龐大,暗器恐怕不大管用。
所以她果斷撤回了摸向鏢囊的手,足尖輕點,飛身而起,然后雙掌注入內(nèi)力,堪堪將那東西打了出去。
只聽砰的一聲,重物落地。
她的速度實在太快,青墨和龍千穆剛要幫忙,卻見她已經(jīng)得手。
二人見她安然無恙,方暗暗松口氣。
林傾暖收回掌,緩緩落下。
腳一著地,她冷凝的目光便掃向船艙。
心底卻激起驚濤駭浪。
就在剛才,她足足用了八成功力,才化去了對方這隨意的一擊。
很明顯,對方的功夫,比她高出不止一星半點。
甚至于哪怕他們?nèi)寺?lián)手,都未必能打得過他。
更何況,龍千穆現(xiàn)在已沒有了戰(zhàn)斗力。
“我當(dāng)以為,林三小姐對這位老朋友,應(yīng)該很熟悉才是!
林傾暖心底正盤算著,如何盡快脫身,那道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
仿佛對她的表現(xiàn)甚為遺憾。
聞言,林傾暖心中一動,目光隨之移向那個被她打飛的重物。
這一看,她鳳眸頓時浮起驚訝之色。
原來對方用來襲擊他們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一個人。
一個已經(jīng)死去多時的人。
而這個人,林傾暖恰巧認(rèn)識。
正是當(dāng)時來青州的路上,被林傾暖廢去武功的水月宮主。
此刻的她,在兩重內(nèi)力的夾擊下,身體早已如殘破的布,瞧不出人形,唯有那張臉顛倒眾生的臉,還依稀能辨的出來。
不過這也就解釋了,對方為什么會知道她的身份。
水月宮主已經(jīng)得了失心瘋,不可能再說什么。
必是對方在她來青州之前,就已經(jīng)盯上了她。
林傾暖隱去眸中的冷意,淡聲嗤笑,“你搞錯了吧,她可不是我的朋友!
頓了一下,她別有意味的譏諷道,“不過閣下竟連一個瘋子都不放過,倒是令我大開眼界!
水月宮主作惡多端是不假,但這個人,顯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話畢,她的目光便緊緊鎖著船艙,同時,掌心已暗暗扣上三枚七葉梅花。
為了不暴露身份,她將殘雪和紅顏錦都留在了鎮(zhèn)陽堡,并未帶出來。
所以,她的身上只有暗器能用。
船艙卻忽然安靜了下來,不再有聲音傳出。
良久而詭異的靜默。
就在林傾暖忍不住開始猜測,對方是不是有了別的陰謀之時,那船艙的門,忽然自里面打開了。
緊接著,一名身著白衣錦衫,風(fēng)華瀲滟的男子,自里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