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是過年時分,若非緊急要事,一般人是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門的。
而且走的還是直通邊關(guān)的道路。
她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大尋常。
唐喬不著痕跡的搖了搖頭,示意她先不要輕舉妄動。
意見達成一致,林傾暖當(dāng)下便斂了神色,打算靜觀其變。
破廟本就不大,一下子進來這么多人,頓時顯得擁擠起來。
領(lǐng)頭的女子剛剛站定,便取下了頭上的斗篷帽。
許是察覺到廟內(nèi)的不尋常,她微微抬臉,露出了精致絕艷的面容。
在昏暗的火光下,美得仿佛妖艷的幽姬。
林傾暖瞇了瞇眼眸,隱下其中的冷笑。
竟然是她?
那名女子視線自林傾暖幾人身上掠過,頗有風(fēng)情的開口,“喲,這么多人呢?”
聲音嫵媚又輕柔,明明含著輕蔑之意,卻又讓人無端的生不起氣來。
古星眼中浮起幾分厭惡,不過見林傾暖沒吩咐,便生生忍了下來。
林傾暖極淡的勾了下唇角。
還真是冤家路窄。
沒想到在這里,竟能碰到水月宮主。
上次在江州同她交過手后,她便將這個女人扔在了腦后,只知道在玲瓏閣的刻意打壓下,水月宮在江湖上幾無容身之處。
原以為她不會再出來興風(fēng)作浪,卻沒想到,如今竟在這里碰到了她。
水月宮主說完,便側(cè)頭看向旁邊的男子,神色滿是嫌棄,“我們今晚就在這里?”
那名男子的地位似乎并不比水月宮主低,一襲玄衣長袍,頭戴墨色斗笠,外面罩著寬而肥大的大氅,渾身上下被遮裹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fēng),只露一雙眼睛在外面。
一雙陰鷙沉郁的眼睛。
林傾暖順勢望向他,卻沒想到,那人也剛好看了過來。
短暫的對視。
她心里漸漸浮起一絲凝重。
此人,絕不好惹。
那雙眼睛,猶如幽深莫測的千年古井,里面似乎蘊藏著無盡的罪惡與黑暗,沒有一絲光亮,仿佛要將人的靈魂生生拉扯進去,隨之沉淪覆滅。
讓人忍不住心生懼意。
能有這種死寂眼神的人,他又是誰?
許是沒想到林傾暖竟敢同他對視,那人眼中流露出些許驚訝,但不過一瞬,便恢復(fù)了先前的沉郁。
林傾暖抿了抿唇,淡然無波的移開了目光。
不管這個人是什么身份,但他如今和水月宮主在一起,那么便是敵人。
一個讓人不得不防的敵人。
“嗯,你們?nèi)フ倚┎窈踢^來,把火生起來!蹦敲凶拥统林曇舴愿馈
眾人聞言,心里不由驚了一下。
他的嗓音,猶如被烈火炙烤過一般,沙啞破敗,嘈雜難聞,幾乎不堪入耳。
世上竟有如此難聽的聲音?
林傾暖眸中深意劃過。
是天生?
還是說,他遭遇過什么?
其余幾名黑衣人領(lǐng)命,正要出去,忽聽水月宮主噗嗤一笑,“這不有火堆嗎,還用生什么火?”
她扭著身子,裊裊娜娜的走到唐喬身邊,挨著他坐下,挑逗的瞥了他一眼。
見唐喬無動于衷,她又微微吸了一下鼻子,望向了他手上的野雞,“還有烤肉呢?”
聲音嫵媚多情,偏偏神情中又透著幾分嬌憨可愛,仿佛真是一名不諳世事,天真無邪的少女。
媚而不自知,酥麻到了人心坎里。
唐喬眉頭微皺,淡然的將身體移開些許,同她保持一定距離。
水月宮主見狀,也不在意,只意味深長的笑了下,便轉(zhuǎn)過頭,悠閑的烤起了火。
剛才的行為,仿佛只是眾人的幻覺。
林傾暖抬起鳳眸,審視的打量了她幾眼。
她倒不認為水月宮主能認出自己。
畢竟她現(xiàn)在易了容,還著了男裝,同之前沒有一絲相似的地方。
只是她的出現(xiàn),還是讓她生出了幾分警惕之心。
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恐怕不是什么巧合。
那名男子目光陰沉,冷漠的看向水月宮主,“不要胡來!
語氣暗含警告。
“這怎么能算是胡來呢?”
水月宮主輕巧一笑,“你沒瞧見,這個破廟就這么大,如何能燃的下兩堆火?”
她忽而轉(zhuǎn)頭看向林傾暖,眼中流露出嫵媚之色,“我說的對吧,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