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頊趕到大牢,青風立刻迎了上來,神情有些慚愧,“殿下——”
他一直守著大牢,可那個密影統(tǒng)領,卻還是莫名其妙的在牢中暴斃了。
這是他的失職。
云頊聲音微冷,“帶本宮去看看!
青風不敢多言,連忙在前面帶路,不多時,便到了關(guān)押密影統(tǒng)領的暗牢所在。
守門的御衛(wèi)上前打開門,云頊便抬步走了進去。
鬼醫(yī)和青竹也跟著進了大牢。
幾人剛進去,一股惡臭,混合著淡淡的藥味,便撲面而來。
云頊微微抬眼,就見枯黃的茅草墊上,蜷縮著一具尸體,面色猙獰,七竅流血,顯然是生前遭受了極大的痛苦。
鬼醫(yī)見狀,立刻越過云頊,疾步走到尸體跟前,蹲下身查看起來。
他先是用手指沾了點血,放在鼻端聞了聞,然后又拿出銀針測了一番,不時的還問幾句他生前的表現(xiàn)。
青風一一答了。
又等了一會兒,鬼醫(yī)這才起身,開口下了定論,“他是因為體內(nèi)的銀線蠱發(fā)作,導致了死亡!
他默默嘆氣,已經(jīng)不是第一例了。
云頊微微點頭。
他聽暖兒說過,林寶珠和梅從安的死亡原因也是蠱毒發(fā)作,而據(jù)鬼醫(yī)先前所言,他們應該是中了同一種蠱。
子母蠱中陰毒程度排名第二的銀線蠱。
而遺憾的是,目前還沒有解蠱之法。
青風愈發(fā)自責,“殿下,是屬下的疏忽!
如果他能早些發(fā)現(xiàn),也許還能問出幾句有用的線索。
“不怪你,”云頊眸色幽冷,“是對方催動了母蠱,讓子蠱爆體而亡,你防不住!
除非找到施蠱之人,否則,他們只能束手無策。
他眸色沉了沉,忽而轉(zhuǎn)身,大步向外走去。
青風和青竹以為他要離開大牢,連忙跟上,卻不想,他又往大牢深處而去。
而最靠里的那間大牢,關(guān)押的是蘭皇后。
云頊在大牢門口停下腳步,冷漠的看著她。
此刻的蘭皇后,比在大殿上更為狼狽,頭發(fā)披散,衣衫臟亂,儼然一副女囚犯的模樣,哪里還有高高在上的皇后姿態(tài)?
看到云頊,她頓時怒火中燒,噌的站了起來,“你來做什么?”
他竟還敢來?
“本宮來問你一個問題,”云頊冷冷開口,“希望你如實回答!
他沒心思和她浪費時間。
“笑話,”蘭皇后冷笑,“本宮為什么要回答你,蘭家如今的下場,都是拜你所賜,本宮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還想讓她配合他?
真是異想天開。
“本宮告訴你,你就死了這條——”
“云瑜和榮華的命,換你的答案!痹祈溌暰冰冷,言簡意賅。
蘭皇后的聲音,戛然而止。
須臾,她厲聲怒喝,“云頊,你敢?”
瑜兒和榮華可是云家的人。
“他們也參與了此次謀逆,本宮當然有權(quán)處置他們,一切,就看你的表現(xiàn)!痹祈溊淠目粗粸樗鶆。
父皇不會殺他們,他也可以饒他們一命。
但這并不妨礙他用來威脅她。
蘭皇后一怔,瞬間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軟軟跌坐在地上。
沉默了一會兒,她聲音無力又疲憊的響起,“你問吧!”
事到如今,她只能為瑜兒和榮華做這么多了。
“本宮查出,當年母后的薨斃,不是因為生病,而是中毒,毒是不是你下的?”云頊神情冷漠的開口。
不是蘭太后,那便是蘭皇后。
左右蘭家脫不了干系。
蘭皇后呆呆的坐著,神情頹然,“是!”
“方氏不死,我永遠都坐不上皇后的位置,皇上對她那么好,我嫉妒的發(fā)瘋,所以,她必須死!
她越說越憤恨,發(fā)紅的眸子直視著前方,說到最后,幾乎咬牙切齒。
云頊的墨眸瞬間冰冷徹骨,仿佛千年幽潭,泛出絲絲寒意。
“但可惜呀,她沒死在本宮手里,”蘭皇后忽而自嘲的笑了下,“你知道嗎,這是本宮此生最為遺憾的事。”
那個女人,一入宮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永遠壓她一頭,不僅如此,她還得了皇上全部的愛和尊重。
就連她的兒子,也永遠比她的瑜兒要受寵愛和器重。
她一個江湖世家出身的女子,憑什么享受著本該屬于她的一切?
云頊眸中厲色劃過,“你說什么?”
難道母后的薨斃,不是因為她?
蘭皇后洋洋自得的看著云頊,“本宮說的是事實啊,怎么,你不相信?”
她張狂一笑,“直到后來,本宮才知道,原來在這個宮里,想讓她死的人,可不止本宮一個,便是沒有本宮的那副毒藥,她也活不久!
當然,她的毒藥,還是加速了她的死亡。
但這并不能消她的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