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淵見她包扎好了,剛要自己穿衣服,林傾暖卻先一步將他的衣袍拉了起來,為他挽好袍帶,然后好整以暇的瞧著他。
林文淵將她拉到身邊,腦袋索性搭在了她的肩上,這才訕訕笑道,“這不是怕姐姐不同意嘛!
林傾暖心中一動,將他的頭推開,神色淡然的瞧著他。
“姐——”林文淵不敢同她那雙略帶嚴(yán)肅的眸子對視,便摟上她的手臂,開始撒嬌。
林傾暖見狀,心中不由一軟。
她只比淵兒大一刻鐘,所以淵兒從不在她面前撒嬌,更多時(shí)候,他的性子都頗為冷淡,再加上前世他們的關(guān)系并不好,所以他們即便是世上最親的姐弟,也很少有親昵的舉動。
可這次見到淵兒,他卻好像變了一個(gè)人一般,忽然就對她親近了許多。
她默默嘆口氣,抬眼看向他,“決定好了?”
瞧他的樣子,她就知道了他心中所想。
林文淵動作微頓,小心翼翼的看向了林傾暖,“姐,你都猜到了?”
許是怕她不同意,他又連忙道,“我的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你看我們一直住在人家樸府也不像回事,我覺得還是趕快回京城的好。”
“最好現(xiàn)在就動身,是不是?”林傾暖微微挑眉。
林文淵尷尬一笑,“明——明天也可以。”
再回去的晚了,秋闈也趕不上了,他可不愿再等三年。
林傾暖沉默的瞧了他一會兒,她其實(shí)早就該猜到的,怪不得二表哥一直不急著動身,原來是知道了淵兒的決定,要等著他一起走。
論私心,她其實(shí)并不贊同淵兒現(xiàn)在趕回去,就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路上顛簸對他的傷沒有任何好處,而且鄉(xiāng)試一共有三場,每場三日,也就是說,他要在貢院里面待夠九日,還要完成給定的史論學(xué)策,他如何能熬得過去?
可淵兒性子倔強(qiáng),況且又為鄉(xiāng)試準(zhǔn)備了這么久,若是讓他就此放棄,他肯定不愿意。
正因?yàn)榱私馑,所以她才無法說出拒絕的話,她知道他素來倔強(qiáng),也知道他必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淵兒,”她握了握他瘦弱的肩膀,目光認(rèn)真的瞧著他,“姐姐知道你已經(jīng)決定了,可是你要明白,姐姐不在乎你考什么功名,或者有多大出息,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姐姐就滿足了!
她目光落在他傷口處,聲音不自覺帶了幾分擔(dān)憂,“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你自己也了解,若是——”
“姐姐,”林文淵驀的打斷了她,向她笑了笑,然后堅(jiān)定開口,“我沒事,我能撐下來!
怕她不同意,他的臉上浮起幾許討好,“我知道姐姐是為了我好,可我是有分寸之人,怎么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就放心吧!”
見她沉思不語,他又向她露出了一個(gè)暖暖的笑容,“姐姐,我一定會考上的。”
考上了,他就有機(jī)會做官,就能讓姐姐不這么辛苦。
至于林府,他早已不指望。
林傾暖瞧著他篤定的模樣,只得重重嘆了口氣,算是默認(rèn)了的他的選擇。